随后一想,薛氏这是要将戏做个全套,当着街上那么多人,自己只管应下,那顾氏还当真敢去找自己要债不成?
于是她满口答应道:“夫人这话说的极是,既然是场误会,那妾当然不能白白砸了别人东西,知不知店里的东西价值几何,不若稍后让顾氏列份清单送到宋府,妾再按价赔付就是!”
反正众说纷纭,皆没有一个准确消息,如今听到薛兰这话,路人们不由在心里伸出大拇指。
她之前同顾氏天天鸡飞狗跳,在宋濂的灵柩前都能打成一团,如今说的冠冕堂皇,不过为了博一番贤良大度的美名罢了。
她吃准了顾清悠不敢去讨,还故作大方道:“咱们宋家仁义,为表歉意,妾愿意在原价的基础上再多赔付……”
“如此甚好,我就知道,咱们宋家断不会有那蛮横无理之人。”
薛兰本以为她挨了巴掌,怎么着也要纠缠一番,见她这么快就偃旗息鼓,很有些拳头打在上的意思,于是冷哼一声:“道歉就不必了,但你打砸了别人店铺,毁了那么多东西,这些都要一一清算,一个子都不能少!”
薛兰无视她褪去血色的鞋拔子脸,一本正经道:“唔~顾氏店里这些东西都是找京中名匠定制的,每样都价值不菲,只怕以宋大人的俸禄,短期之内很难完全赔付,所以今日弟妹便有多少先赔多少,剩下的写个欠条画押,也让顾氏有个保障。”
前面密密麻麻绿豆般的字她无心细看,只看到最后落款上方,那五万两白银几个大字。
章氏双腿似被抽空,差点瘫软在地,恍然间,就见顾清悠两手捧着一张两尺长的宣纸走了出来,端端正正摆在了她面前。
把自己劝明白了,章氏对刚才那三个耳光的记恨一扫而空,忙顺着她的话道:“是是是,都是妾小人之心,险些污了国公府的名声,夫人息怒,待回去以后,妾必定备下厚礼,跟老爷一起登门道歉!”
今日自己找顾氏麻烦,她指不定心里多高兴呢!
就说宁国公一生重情重义,国公夫人跟他夫妻一场,再差也差不到哪去,之前那么厌恶顾氏,千方百计要将她赶走,没想到最后还给了一笔安置费用,也算没辱没了宁国公的美名。
“来人,去把顾氏叫出来,她不是已经把清单列出来了,给宋夫人过目一下,若无疑义,就当场画押吧!”
“啊?!”
“五万?!你这是打劫,是敲诈!”
章氏被气的破了音,顾不得附和薛兰,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指着顾清悠骂道:“你这贱蹄子,竟然趁火打劫?”
“我这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每样东西都标明了价格,保证童叟无欺,何来乘火打劫一说?”
顾清悠挨个给她指认一遍,笑道:“夫人只喝了杯冷茶,就要五万两银子看病,我的伙计被您打伤了四五个,每个才算您一千两,这不过分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