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按照府医给的方子煎了药,顾清悠亲自喂长乐服下,经过刚才降温,长乐安稳了许多,药汁送进嘴里,本能用舌头往外顶了顶汤匙:“~苦。”
院子里的积水已经有一拳那么高了,下水口根本淌不及,可雨依旧哗啦啦的下,丝毫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怕夜里会反复,再去请府医麻烦,顾清悠有心让府医在小院将就一晚,又怕说出来会唐突,结果宋恒业已经先她开口道:“未防万一,今晚可否委屈大夫在小院驻下,万一郡主病情有所反复,也能及时看诊。”
顾清悠想了想,他这提议也不错,郡主一夜未归,也不知秦王夫妇会不会着急,早点让他们知道,也省下记挂。
顾清悠知道这只是托词,他是怕自己不好意思休息,便对霜降道:“秦王府不知何时才来消息,你帮我在床边脚踏上安置铺盖,我去里面睡吧。”
长乐半昏半睡,来回搬动很容易二次受凉,那可真就严重了。
霜降沏了壶浓茶过来,却并没有给顾清悠,只给宋恒业倒了一杯:“二公子请慢用。”
宋恒业道:“他们总要知晓,倒不如早点送回消息,至于来不来接人,他们自有决断,咱们只需侯着就是了。”
“这里有奴婢守着,您去榻上歇息一会儿吧,喝了茶该睡不着了。”
“此乃医者本分,二公子即便不吩咐,老夫也有这个意思。”
好歹把一碗药喝完,长乐的脸色眼见的正常许多,方才紧紧聚拢的眉头也慢慢舒展,沉沉的睡了过去。
见她不再反对,宋恒业反身走回屋里,加上长乐他们有三个人,倒也不算孤男寡女。
屋里静的只能听到雨声,顾清悠突发奇想,若刚才长乐说的那些梦话,被他听又会是如何反应?
但府医开的药里有安眠的成分,而且随着病情褪去,长乐显然已经睡熟,并没有再发出呓语。
顾清悠像哄小孩一样,将汤匙在提前准备的水里沾了沾,在她唇上点点:“吃了就不苦了,郡主再忍一忍,很快就喝完了。”
“啊?来接郡主吗?”
这样外间只剩下宋恒业一人,他更能放的开,累了乏了也能在榻上歇会儿。
知道苦,证明意识有几分清醒。
其实她更想问问宋恒业为啥不回国公府,可这话怎么说都有赶人的意味,人家刚帮了自己大忙,别落个过河拆桥的嫌疑。
宋恒业当然知道自己留下多有不妥,只是担心秦王府的人不讲青红皂白,一股脑将长乐生病的原因推到顾清悠身上,她一个平民女子,有嘴也难以说清,势必会吃亏。
但见她露出倦容,却不好意思歇息,终是不忍,便顺着长廊走到门口处,负手望着没有尽头的雨夜陷入沉思。
霜降见他出去,更不肯让主子睡脚踏了,不满道:“郡主还病着,你挨着她这样近,万一过了病气可怎么好?若您倒下,店里铺子里可就转不起来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