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意味着这颗原始大树历经了几百上前年的风霜才有了这也的规模,而毁灭它只需要一天。
“天哪,这是颗至少一千年的古樟,从第三纪时期生长到现在,经历过旱灾和小冰期能存活简直就是奇迹。”
“他们绝对想不到自己做了什么。”
“这简直就是在犯罪。”
学会的专家见到这番景象不禁直摇头,好一阵长吁短叹。
为这种野蛮而粗鲁行为,而在心中暗自骂着村民的愚蠢和开发商人的短视。
他们视若珍宝的原始树木在村民们看来不过就是颗平平无奇,随处可见的植物。
这种巨大落差感让考察队的氛围很是奇特。
小哥拉姆也不以为意,四处介绍着汉诺伊村的曾经的一些历史,可惜大多都被毁掉了。
古老的耕作器材被埋进了土里,有地方民族特色的服装,被工厂的流水线产物所取代,全都被烧了个干净。
拉姆在谈论着这些东西时,丝毫没有半点痛心,反正他也完全不知道这些东西背后的价值和历史意义,
在观赏这一切时,几乎所有人都露出痛心的表情。
暴殄天物都不足以形容他们犯下罪。
“幸好有外面来的那些热心先生们,他们打通了汉诺伊村的通道才有了现在的繁华。”拉姆始终心怀感激。
事实上,每一个年轻的村民在谈论这件事时,心里都充满着感激。
正是那些创办工厂的先生们,为这偏远的村落带来了文明,给他们提供了工作的机会。
每个人只要努力工作都能过上不错的生活。
随之而来的便是兴修工厂,大建房屋,越来越高的楼层在南部地区兴起。
当资本的爪牙试探过来,每一座村子每当面临坚守和前进的选择,都会毫不犹豫的抛弃前者。
至于教授们想看到传闻中的汉诺伊村使用原始的土地耕作法,村民们过朴素自然的生活方式,大概也仅限于老人们的嘴里。
“可这样一来,村子里那些原始树木,过往的耕作方法,古老的建筑,还有你们曾使用的地方语不就都消失了吗?
我认为,那些可都是用钱买不到的无价之宝。”
圣诺丁的薇拉小姐终于忍不住开口了,她的专业和见识实在无法让自己在这熟视无睹。
最重要的是为了这次考察,她专门学习了许久这边的土语,现在却派不上任何用场。
来自博物馆、历史调研会的专家们都缄默不语,并没有阻止薇拉的言语。
这种时候,年轻的女孩去问话正合适。
即便说错话了对方也不会过分怪罪他们。
因为薇拉的看法也是在场不少人业内人士的看法,在考古学者的眼里,汉诺伊村村民这种只顾眼前的行为,实在是一种对历史文化、民族文化的亵渎。
拉姆打量着她,“女士,你的意思是认为我们该坚守着过去的生活方式?”
“我没有这样的意思。
至少,该保留你们民族的特色才对。”
面对那位穿着打扮美丽的女士,拉姆小哥面色仍旧平静,
“而就在过去的时间,当外面的人第一次接触汉诺伊村时,他们总是会嘲笑着我们的口音,为了不被嘲笑,所以我们费了许多精力终于学会了官方语。
你们大概不知道那又多困难,很小的孩子便要在嘴里嚼着石子矫正口音。
终于改掉口音后,他们又贬低我们住所和衣物,那些在城市里甚至不如他们的盥洗室,没错,盥洗室,似乎就是这个名字,比起茅坑这的确是个很文明的用语。
而我们之前身上穿的衣物,也被他们称作为‘抹布’。
我不明白为何外面的人总是带着这样的偏见,我们似乎什么都没做错。
后来,我们通过自己的双手去努力打拼,重建了汉诺伊村,瞧瞧那些新房子,这里家家户户的每一块砖和木板都是我们了许多年时间去搭建。
通过勤劳工作,我们开始焕然一新,穿上了跟外面那些文明人差不多的着装,每个人都为此感到骄傲。
为何而现在又有人傲慢的告诉我们,‘天哪,你们何不保留着原来的特色,那些东西听起来实在很棒’。
无论我们做过再多,让文明重新照耀到这个不值一提的地方,却永远没人会在乎汉诺伊村人的感受。
偏见一直都存在。
所以,先生们,我们究竟该怎样做,才能让我们看起来像个真正的文明人。
你们有谁能告诉我答案吗?”
这位并没有经受过什么正式教育的大男孩拉姆。
很坦然用平静的目光,一一看向来自拜亚博物馆、历史调研委员会、民俗研究会以及两座顶级高校的高级知识分子们。
可人群中仍然,
静默无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