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汉山倒是感觉到有些不对劲,听临川侯这话里的意思,早就知道陈镛会干出侵占老百姓屋舍用来笼络宦官的事情来。
李濬当时也在场,难得用很低的声音说了一句话:“县马,韩国公李善长到底是在帮陈镛,还是在害陈镛。”
胡汉山同样是对这件事充满了疑问,压低声音说道:“帮是肯定帮的,当初陈镛如果没有那么多心思,老老实实的修缮完官沟就是政绩,也就没有后来的发配辽东了。”
“不过,本县马估摸着这里面一定是有庙算谋划。”
李濬不是只会用刀处理一切的莽夫,熟读韬略兵书,不然也不会成为靖难二十六功臣之一。
李濬对于这里一定掺杂庙算谋划,认同的点了点头。
恐怕正是看到了陈镛的急功近利,才会让他去修缮官沟。
胡汉山和李濬对视了一眼,心里都是一惊,这么说来的话李善长对于人心的把握也过于吓人了。
未卜先知了。
临川侯等了半天,没等来一点反应,继续说道:“胡汉山不知道抽了什么疯,又干了一件烂泥荒唐事。”
“挪用了朝廷的银子,营造了一座养济院用来赡养鳏寡孤独。”
临川侯说到这里,莫名的有些不忿:“国公是知道的,陛下最恨贪官污吏了,胡汉山挪用朝廷银子的行为放在那些被砍头的贪官污吏里,都算是重罪了。”
“谁能想到,就是这么一件荒唐事,胡汉山反而是得到了赏赐,最受陛下恩宠的安庆公主要下嫁给他。”
“本来这也是一件好事,只要胡汉山成了驸马,胡党就没了继承人,唉,偏偏安庆公主自愿降为了县主。”
李善长依旧是没有说话,不过温和着塑佛的双手,慢了几分。
临川侯知道是因为安庆公主自降为县主这件事。
李善长的长子同样是迎娶了一位公主,可惜那位公主没有半点要自降身份的意思。
李善长的长子李祺也就成了一位驸马,这辈子没了进入中枢朝廷的可能。
胡汉山咧嘴笑了,心想还是我家安庆好,什么都替夫君考虑。
为了他就连公主的爵位都可以不要。
临川侯不知道李善长心里到底在想着什么,安庆公主这件事都没能让他开口:“到还有一件好事,临江侯陈德已经与胡党彻底决裂了。”
“胡党的淮西侯爷从十八位降低到了十七位。”
临川侯说到这里,满脸笑容的同时,又有些唏嘘感慨。
想当初李善长担任左丞相的时候,这一切都属于李党,结果到头来一切都成了为他人做嫁衣。
谁也没能想到,李善长被他一手带入官场的胡惟庸,取而代之了。
临川侯见他还是没有反应,说出了最后一件事:“临江侯陈德一族因为陈镛修缮官沟那件事,不仅是全部发配辽东了,还失去了淮西公侯们最在意的世袭罔替。”
李善长停下了正在塑佛的双手,温和笑着看向了临川侯。
随后,从石磨盘上拿出一个小泥人。
塑出来的样子却不是罗汉菩萨,样子很像前些天过来求他出谋划策的小侯爷陈镛。
李善长温和的哦了一声。
捏碎了小泥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