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道啊,不过这么多人, 总归有热闹可看的,反正闲来无事, 就跟着呗。”
“我挤进去看看。”
“咦~这几人真不讲究,喷嚏打到现在都没停过,鼻涕乱喷,也不知道擦一擦。”
“诶!这不是张家村的张二麻子吗?!听说去当了山匪,咋被抓了呢!”
“山匪?!”
“我看看!呀!这不是咱村里的二拐子吗?!不说服徭役的时候被山洪冲走死了吗?咋在这儿呢?莫不是被山洪冲走是假,逃役当山匪是真吧?!”
“呀!这人我认识,邻村的二流子,听说前几年就去当了山匪。”
“呸!这杀千刀的匪类!我二姨一家就是被山匪害死的!看老子不揍死他们!”
说着,就有人冲上前来揍山匪。
有一就有二,没一会儿就冲上一大群热心百姓,围着山匪狂殴。
连那些个腿脚不利索的大爷大妈都忿忿地举起手,在外围颤颤巍巍地虚挥着拳头,嘴里“呼!呼!”喊着,参与感极强。
可怜这些山匪双手被缚,又累得几近虚脱,毫无招架之力,连嗷嗷叫都叫不出声,只能闷身被打。
倒是三当家几人因为喷嚏连连,被人嫌弃没人去揍,反而躲过了一劫。
有道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啊……
这些山匪活该被打,可如今场面乱成一团,车马寸步难行,耽误时间呐。
白致清无奈,在车内喊道:“乡亲们,你们痛恨山匪的心情我能理解,但还请大家少安毋躁,让我把这些山匪送到唐县令手中,相信唐大人一定会秉公处理,还百姓一个公道!”
话音石沉大海,无人响应。
这些平日里一见到匪类就躲的百姓,好不容易碰上不能还手的山匪,正打得上头呢,如何愿意停手。
白致清叹了一口气,声音中带上了威慑,说道:“山匪的命也是人命!这些山匪本就奄奄一息,若是死于你们手中,你们就犯了杀人之罪!
《大庆律》上写得清清楚楚,若是故意杀人者,以命偿命!过失致人死者,刺字流放三千里。若你们因杀了山匪而遭流放或是砍头,值吗?!”
白致清说话时运了气,声如洪钟,纵使场面混乱噪杂,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清晰地钻入在场百姓的耳中。
这下百姓们终于收手了,心道这人说的对,没必要因这些山匪而陪上了自己的命。
只是收了手后,百姓们心里还是不解气,有人愤恨地冲着山匪吐了一口唾沫。
这一口唾沫给了其他人灵感,纷纷上前吐痰,hetui!声不断。
还有人一口浓痰直接喷大当家脸上,恶心得大当家敢怒不敢骂,他怕一张口就接了别人吐过来的痰…那就更恶心了……
罗石坐在车头看得真真切切,恶心地打了个激灵,见有些百姓准头不好,唾沫没吐到山匪身上反而吐到了马车上,便出口说道:
“乡亲们,这些山匪确实罪有应得,活该被万人唾弃,但请大家吐得准些,千万别吐到马车上。我家老爷为民除害,不指望大伙感激,可也别伤了我家老爷的一片好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