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内,肃宁伯沉着脸坐着,气压有些低。
白致清大步赶来,笑着问道:“伯爷,您怎的来了?”
肃宁伯见白致清眼底有笑意,便放下了一半的心。
“听勋儿说你被指派去了黎州一个小县城当县令?”
白致清笑道:“确有此事,去黎州阿坝县当县令,三个月内到任。”
肃宁伯皱着眉,语气稍显凝重,“怎的这般突然?听说是楼继力荐你去此地当县令,你可曾得罪过他?”
说完也不待白致清回话,肃宁伯又继续说道:“罢了,明日老夫陪你一道去寻楼继,把事情说清楚,有误会便得化解,让你三年任期满后便调去他处,否则你恐怕得一辈子呆在那穷困之地。”
白致清心中甚暖,笑着摇头说道:“伯爷放心,我与楼大人素未蒙面,何来得罪他之说。这事没那么复杂。而且相比于翰林院,我更喜欢外放当官,为一方百姓做实事才更能体现我的价值。”
今日在朝上接了旨意后,白致清便想明白了,此事定是由他在殿试中写的那篇策论引起的。
当初在答题之时,他就曾隐隐有感,这篇策题恐怕不仅仅是考题那么简单。
而今日之事也证实了他的猜测。
很明显朝廷想动黎州,只是如何动却是个问题。
或许在殿试之前朝廷已有了决断,而他写的这篇策论却让朝中大臣看到了另一个可能。
户部尚书楼继等大臣这才会把他这颗棋子放到黎州一个小县城。
若他能把策论中所书的可能性变成现实,把黎州这盘死棋盘活,那他便是朝廷的功臣,日后仕途非但不会受影响,反而会平步青云。
而他若只是光说不练的假把式,那便也没了价值,只是多了一颗死在黎州的废棋罢了,于朝廷而言毫无损失。
这步棋对朝廷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只要皇上不蠢便不会拒绝。
但这只是白致清自己的猜测,空口无凭之事不言于口。
肃宁伯盯着白致清看了一会儿,才说道:“也罢,既然你这般说定是想明白了。老夫虽没去过黎州却也听过,黎州蛮族民风彪悍还阴险得很,你此番相去还须得万事小心。”
肃宁伯拉着白致清聊了好一会儿他镇守北疆对付胡人的经验,在他看来黎州虽是大庆朝的土地,可那土地上的人却是非我族类,就得用暴力手段镇压才行。
白致清了解肃宁伯,知道这老头子顽固得很,心中虽不认同他的看法,却也没加以反驳,若反驳了反而会伤了肃宁伯对他的拳拳爱护之心,便笑着点头应下。
……
三日后,白致清一家乘坐着马车离京南去。
出了城门,十里亭中有故人相送。
白致清没想到肃宁伯会亲自前来,更没想到还有许多同年来相送。
在京中备考期间,白致清多流连家中,甚少与这些同年相聚,说起来并没有交情特别好的同年。
他原以为这次被“贬”去黎州,在这些同年眼中应是毫无结交价值,本身又情谊不深,应该无人来送他。
看来是他把人看扁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