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来斤对于几万斤的产量简直是杯水车薪。
为了区区几十两银子而得罪林掌柜这个大渠道可不是明智之举。
白墨凛对的价格早有预料。
“能卖上一两银子已经不错了,毕竟出货量太大,市场难消化。明年,估计连这一半的价格都卖不上。”
白致清认同儿子的判断,同时庆幸自己有个聪明的好儿子,早早就算到了市场变化。
年初村民上他家要种子时,白墨凛就曾跟村民们提过今年的价格肯定会下降不少。
当时村民们都还不信呢,以为是白墨凛这小子变相劝阻他们别种。
实则白墨凛是在给村民们打预防针,省得收获时,现实与预期相差太大,还以为是他家从中作梗。
同时也是让村民知道,他家为了让村民都种上,做出了巨大牺牲。自家的收入也大幅度减少。
讲清个中情由并不是为了让村民对他家感恩戴德,而是不想默默牺牲了自家利益,最后却又遭人埋冤。
事到如今村民才知道白墨凛当时并不是信口胡诌。
前日里,白致清并不是独身前往林氏布庄,而是与村长一道去的。
毕竟事关几万斤,数万两银子的事,还得村长这个掌舵人亲自出马才行。省得到时被村民误会他帮着林掌柜压价,从中牟利。
春天时,林掌柜就从白致清口中得知今年白家村种了不下三百亩的,加上白致清那个小农庄,共计四百多亩。
若是比照去年的产量,估计能长出近四万斤的。
林掌柜心中便早有盘算。
“我说个良心价,一两银子一斤收。”
“啥?!”当村长听到一斤只能卖一两银子时,脸都拉下来了,“去年不是还三两一斤收吗?!”
说完,村长还狐疑地看了白致清一眼。
白致清苦笑,他就知道会这样,这种场合他还是闭嘴的好,省得村长觉得他在为林掌柜说话。
信任不易,且有且珍惜。
林掌柜挤着圆脸笑道:“白村长,您有所不知,小小东城县市场根本消化不了四万多斤。别说东城县,就算是整个离州也未必能消化得了。这么多只能往外地去卖,成本就高嘞。而且就算运到外地卖,也不好卖。”
村长不信:“咋会不好卖呢,可是金贵的东西,大伙都喜欢着呢。”
林掌柜笑道:“再金贵也得买得起才行啊。普通百姓也就成婚时置办聘礼或嫁妆才会买上一床薄被。哪是平日里能随便买的起的。
您有所不知,往年从南方往北运的也不过万斤左右,分销到北方各地。我的店在东城县算是大的,一年进五十斤还未必能卖得完,有时还得压货。
您这一下子来个四万斤,哪儿有那么多人买得起。”
虽卖得贵,农赚的也不算太多,运输商队赚的才是大头,所以南方种的人也不算多,每年运到北方的便少,价格才高。
村长觉得林掌柜说的有些道理,但此道理与他的利益不合,讪讪听着,也不表态。
林掌柜看看村长继续说道:“有道是物以稀为贵,往年销到北方的只有万斤的,可今年一下子就来了四万斤,关键是以后每年还有这么多。不,说不准以后每年还会有越来越多的。不再稀有了,便贵不起来了。只能降价卖,那我们收货价也得降,您说是不是这个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