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信甲打量着苏芽瘦小的身形,果然跟着她在林子的转弯处下坡,进了一道干涸的沟渠。
苏芽还有些不放心,扒着有她人高的渠沿往外探看。
亲信甲有些不耐烦了,催促道:“何事,快讲,我还要赶路。”
“哦,”苏芽偏偏慢吞吞地,道:“你别催我,我跑得太急了,怕忘了大人的原话,你等我想一想……大哥你用腿走,几时才能赶到南京啊?”
“等会儿我就在驿站换马了,天亮就能到,”亲信甲皱眉,“你想好了没?”
果然是去南京的,苏芽看着前面一拨人已经走得看不见人影了,这才慢慢转身,笑道:“想好了,大人说,你独自一人恐怕不够,让我给你送个信物来。”
她说着,作势解衣。
亲信甲脑中警铃大作,一面觉得她笑得蹊跷,一面却已不禁跟着她的动作去看所谓“信物”。
然后他便眼前一,苏芽的手如电般转了个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击他眼眶,亲信甲连吭声都没来得及,就被击打得往后摔在沟渠底。
苏芽一击得手,立刻便追上,一脚踏在他胸口,一手按在他脖颈儿上,“不要吭声,我问什么,你答什么。”
啧,她突然有一种劫道的爽感,说一不二的架势果然很匪,难怪沈淮喜欢这么说话。
可惜,曹开河的这个亲信却绝没有宋瑾那样的骨气,要害被苏芽拿捏着,立刻便配合求饶了。
“你们两个,分头做什么?”
“伯爷素日叮嘱过,要我们在迫不得已时让夫人小姐去南京找王大人求救,今日本应先回府通知,可锦衣卫来势汹汹,我们怕来不及,便由他回府报信,我先头赶去南京。”
“找王大人有用?”
“自然是有用的,”亲信甲小心试探道:“英雄当知道王恕王大人的能力,不如我们化干戈为玉帛,今日便就这样分道扬镳?”
苏芽颇为意外地打量这人,有意思,这是在临场策反自己?
她忍不住摸了摸脸,难道宋瑾的伪装技术这么好,竟将她一个清风明月的好姑娘给化成了两面三刀、将反字写在脸上的小人?
“那怎么行?”她眼珠子一转,道:“胡大人说了,你家那个伯爷心黑手辣,又恬不知耻,一时虚与委蛇还行,若真让曹伯爷逮着机会掌了漕运的权,我家胡大人便没有前程了。”
“你是理漕参政胡兴的人?”亲信甲大惊。
苏芽倒吸一口凉气,捂着嘴道:“你别胡说,我什么都没说!”
她说着便恼羞成怒了,扬起拳头,道:“知道太多的人死得快,你可莫怪我!”
一拳击在亲信甲颈侧,亲信甲应声一歪头,整个人松散下来,没声音了。
苏芽抬起脚,又等了片刻,才伸手在他鼻下一探,嗯,呼吸正常,她这才松了口气,满意地轻拍手上不存在的灰尘,将亲信甲侧卧的身体翻过来,准备下手搜索。
“戏不错。”突然一个人声响起。
暮色初上,荒郊野外,苏芽顿时毛骨悚然,不及多想,已迅速转身,扑向人声来处!
沟渠旁边的枯草遮挡了半边人影,那人急退,苏芽急追,速度比想象中更快,当她的手按住那人时,苏芽甚至有些恍惚——自己的速度怎么提升得如此之快?
一声痛苦的闷哼后,那人叹道:“苏芽,你什么时候能对我温柔些?怜香惜玉都不会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