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满脑子不明思绪纠缠着,顾行则从郊区回家后,当天晚上又很晚才睡。
他睡眠质量一向不好,部分原因是小时候经历的绑架,后来心态调整过来了,睡不好的事却没怎么好转。
人睡不好就容易影响心情,他平时压着这种情绪,反倒能提高工作效率,也没多管过。
可是最近的事情不关乎工作,也不是纯粹的睡不好才心情难忍,而是那种…
在楼梯里上上下下跑着却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干什么的烦闷感。
到半夜好不容易入睡了,却又做了个梦。
梦里他站在一栋阴森陈旧的小阁楼外,顺着嘎吱嘎吱响的楼梯缓慢上楼。
整个小阁楼像被埋在地里的塑料箱,阴凉中带着股难闻的味道,只有头顶的几个摄像头闪着红光,看着就让人心惊发寒。
上楼后只有一间房是能看见的,他推开门,里面倒是干净整洁。粉色纱幔下,有个穿着白裙子的女孩儿抱着膝盖坐在床上,小声地哭泣着。
他不受控制地伸手掀开纱幔,看见那个女孩儿脚踝上缠着黑色的皮质锁链,腿上全是暧昧的伤痕。
他双臂撑在洗漱池上,看着镜子里面无表情的自己,过了会儿,又打开水龙头,掬了两捧冷水泼在脸上。
顾行则“嗯”一声,风轻云淡道:“宁斯云他们骗了人来监控取乐,现在又把人送给了周京墨。”
天光大亮的时候,强烈的光线从没拉遮光帘的玻璃窗照射进来,晒在脸上的热度让他瞬间清醒。
原本只是个玩笑,没想到顾行则还真点头,后又皱眉改了个说法:“女孩儿。”
常缙不比圈子里的太子爷们出身就在罗马,他只是个普通的退伍军人,顶多能力比较强。
手盖在眼睛上,顾行则皱着眉吐出一口气。
顾行则叫他出来,也不用他问,开门见山就说了。
只有那句“我只相信你一个人”仍旧清清楚楚,甚至连云姝说出这句话时,喷洒在他耳后的灼热呼吸还有楚楚可怜的颤音都很清晰。
“你要帮她?为什么?”
“送人?”常缙吹了下餐厅提供的茶,喝了两口后,难得有心情调侃他,“女人?”
“好的。”那盘咸蛋黄脆皮南瓜在一众精致菜肴中显得有些瞩目,金灿灿的颜色和有些霸道的香味很能吸引人视线。
“她在向我求助。”顾行则道。
最近宁斯云他们发生的一系列事仿佛都和这个女孩儿有关,不知道里面有什么故事。
轮到最后一盘菜上桌,顾行则开口平淡道:“放在我面前。”
常缙尤其厌恶以女人取乐的人,但按照顾行则的做事风格,应该不会插手这件事的。
丝质衬衫很快被浸湿了一团,紧贴在皮肤上,依稀可以看见肌肉线条。
“就这么简单。”
这句话宛如魔障,在他脑海里徘徊。
像是被滚烫的油溅到了一样,他在睡梦中都颤抖了一下。
这时候菜上来了,服务员小心谨慎地把每份菜放在餐桌上,一点杂音都没有,全程静悄悄的。
再怎么猜也没猜到是这样的事,常缙表情冷凝下来。
他也没多大野心,就开了家运输公司。但交好的人都知道,他的事业重心其实在于和j方的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