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拿了一个小小的脉枕,走路不疾不徐,面容和蔼。
看了一眼刘小英紧闭的眼角滑落滑进发间的泪珠,抓过她的手腕放在脉枕上,扣指把脉。
“人没什么事了,就是得劝她放宽心,不然憋出病还得送来我这。”
“嗳,记住了,那要开点药么?”
“用不着,让她吃饱就行。有力气了,人就可以回去了。走的时候帮我把门掩上,我去看一会电影。”
刘四嫂客客气气把九叔送出门,回到诊室看着刘小英闭着眼睛默默流泪样子心里多少有些心疼。
因为家里都偏心小姑子两姐妹,她谈不上有多喜欢刘小英,只是两相比较,至少刘小英从来不跟她们这些嫂子闹红脸。
对侄子侄女也还可以。
“刚才家里人都来过了,我让他们看电影去了。你饿吗,饭盒里的饭还温着,我拿过来你吃一点吧?”
刘小英沉默了一会,沙哑着声音低低地说:“四嫂,我想吃面。”
“好,那我背你回去煮给你吃。”
刘四嫂一听她想吃面,也没计较,肯吃东西比什么都强。
“我我现在还不想回去。四嫂,我没什么力气,就在这听一会电影吧。四嫂煮的面好吃,帮我煮一碗拿过来,行吗?”
带着哭腔的声音说话,却努力冲她扯笑脸,刘四嫂一下就心软了。
说到底,也不过是个十五岁的小姑娘,事情来得太突然,扛不住也是正常的。
“行,那我先回去煮,你就在这休息一会,水给你放这。等我啊,很快就回来。”她把水壶放在床边的凳子上,边交代边往外走。
“四嫂。”刘小英叫住了她,等她回过头含着眼泪冲她笑笑,“谢谢你和四哥把我从小疼到大。”
“嗐,你这孩子,一家人说这种客气话。”刘四嫂不自在地挥挥手,转过身抿起嘴角笑着出门。
诊室安静了下来,只有外面传来的电影插曲声音。
刘小英缓缓坐起身,抓过旁边的手提包拉开拉链,拿出那个黑色钱包打开,细细摸着透明夹层里的那张一寸黑白照,泪如雨下。
照片上的姑娘笑容羞涩,嘴角翘翘的样子在此时此刻要多讽刺有多讽刺。
她抓着钱包下床,穿上鞋子,刚走出去一步,想起什么,回身拿起水壶拧开盖子喝了半壶。
远处看电影的人们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和叫好声。
宋毅腿上摊了一张作业本纸,手里抓着一把瓜子,眼睛盯着银幕,手上麻利地剥瓜子。
换胶片的空隙,他默默抓过林玉珠的手掌摊开,往她手心里倒了一把瓜子仁。
林玉珠一把闷进嘴里,从小篮子里捏了一个芝麻酥球塞进他嘴里。
坐在他们后面的刘二嫂都想掀凳子了。
看电影就看电影,非要你喂我来我喂你,自己没手吗!
也不知道他们两个吃的什么鬼,一会咔吱咔吱、一会咔蹦咔蹦,香得要命!
害得她和孩子都觉得自己家里带来的饼干和豆子不香了!
还能不能让人好好看电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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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