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提前知会,家里不知道会来客人,肖大嫂看着饭甑里的红薯饭,想了一会,让在灶间帮忙的肖春明淘米,用炉子另外蒸米饭。
幸亏逢圩,小叔子买了一条鲤鱼,还买了一块猪肝。
但她还是觉得菜不够,连忙叫肖春明去三叔公他们那边问问有没有买肉回来,先借一点来待客,明天买了还上。
叔嫂两人忙得团团转,心情忐忑又激动,想着法儿弄一桌像样的饭菜。
桑果虽结得多,但熟到发黑的没占多少。
底下的都让附近的孩子们摘完了,林玉兰头一回觉得自己的大长腿有了观赏以外的实际用处,垫着脚尖使劲够上面的枝条。
好不容易够着了,手上却抓满了,她眯起眼睛,果断撩起衣摆用来兜着。
反正是靛蓝色布料,就算被桑葚的紫黑果汁染了也没多大关系。
肖东明从灶间端了甜酒荷包蛋送进堂屋,刚出来准备叫林玉兰进去吃东西,往那边一瞧,瞳孔地震。
绚烂的日光自树冠倾斜而下,透过枝桠和叶子缝隙落在那一道俏丽的身影上。
靛蓝衣角掀起,糯白的细腰盈盈不足一握,只露了一点儿肚脐,便已是让他面红耳赤。
他没敢多看一眼,连忙跑进去拿了一个藤编小果篮出来。
“外面晒,你不是饿了吗.先进去吃点东西垫垫肚子,我给你摘。”
“好呀!”
林玉兰乐滋滋地松开枝条,抓了一把桑葚,把剩下的倒进果篮里,跑到压水井底下的水盆里洗干净了果子,一边吃一边往堂屋里走。
“玉兰妹子,快来~你不是喊饿么,怎么跟二斗那馋猫似的,见着那些野果子就走不动路。”
宋二嫂看她吐舌头的调皮样,噗呲一声笑了,“跟小孩似的,吃得一嘴紫黑紫黑的,吓死人”
她把舀了一半的大盆往她那边推了推,“他们家的米酒太甜了,我不敢喝那么多,怕喝醉。”
林玉兰挑挑眉,看着盆里的四个荷包蛋和飘着红枣的黄色酒汤,大马金刀坐下来拿勺子舀了一碗。
先前蒸包子用过肖家的酒酿,不过那是连带着酒糟的,她尝过一点,特别甜。
她拿筷子把连在一块的荷包蛋分出一个,吃两口,喝两口,美滋滋。
两世以来,无论哪个家里都不允许她喝酒。
前一个因为未成年禁止饮酒,等到十八岁生日那天好不容易喝一场吧,一个愿望给她实现到这里来了。
现在的家里不让她喝酒,纯粹是因为家庭条件不允许.
“哎哟?酒量什么时候练出来了?两碗下去都不带眨眼的?”宋二嫂剥生的手停住了,好奇地伸过头去看她。
印象里,姐妹两个酒量都不行,年初的时候来拜年,一碗就倒。
所以每次都不敢在她家坐太久,酒气一上脸就赶紧回家。
“这么甜能有什么度数?两碗算什么!”
林玉兰咂咂嘴,果断把剩下的全喝了。
宋二嫂冲她竖起大拇指,“了不起!”
两人无事可做,只能坐在那吃吃吃。
用沙土炒熟的带壳生,火候掌握得刚刚好,多一分嫌焦,少一分嫌不够香。
没有添加任何佐料,只有带着烟火气的香脆,嚼在嘴里唇齿生香。
第一天穿来的时候,让林玉兰馋了好一会没吃着的油炸面酥子,这回在肖家吃着了。
糯米粉和籼米粉加做成的酥条呈浅棕色,有点硬,嚼得咔嘣作响。
面粉拌葱做成的四角菱酥,酥松咸脆,葱香味浓。
肖东明拎着半篮子桑葚回来的时候见她脸蛋酡红,不停往嘴里塞零食,两颊一鼓一鼓,好像一只小松鼠。
“都洗好了,给你放这,我去端菜。”
“才端菜,我都快吃饱了.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