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谦恭的声音依然冷冷清清,听不出什么情绪,“不冷。”
他虽然穿的单薄,但却真的一点都不冷,反而在这样的环境下还生出了几分莫名的躁热。
说完他就看见沈悦的睫毛颤了下,如翩飞缠倦的碟,脆弱美丽。
可那脆弱的姿态好似幻觉般的一晃即碎。
漂亮乌黑的眼眸,轻轻的抬起,望着他。
眼眸微弯,梨涡浅浅。
“那就入寝吧。”
她牵着僵硬的男人,来到了床榻。
床帘的纱幔被放了下去,烛火熄灭,室内一片黑暗,窗棂上洒了一片月光,在地上投射出奇异又漂亮的影子。
沈悦什么都没有做,她就单纯的抱着男人,几乎整个人都缩进了他的怀里,像是怕被讨厌,也没敢太过分,只是依恋的抱着他的胳膊。
也许是真的累了,沈悦很快就睡着了,呼吸平稳。
手臂上紧缠着柔软的身体,鼻尖索绕着浓郁而又香甜的气息,程谦恭动都不敢动一下,如一根没有生命的木头。
程谦恭以为自己会彻夜难眠,但是意外的是没过一会儿他就感受到了睡意,沉沉的睡了过去。
——
程谦恭告了病假,如他所说的,也如沈悦所愿,程谦恭自愿收敛了所有的锋芒,被藏在了内阁中。
哪怕知道这是装,哪怕知道,这只是假象而已,沈悦还是高兴,眉眼之间的阴翳都少了。
施维一开始只是以为沈悦心情这么好的原因是因为太子被废,死对头倒了,沈悦手里的胜算又多了。
因为这其中有不少他的功劳,沈悦也会放些权,让施维尝一尝甜头。
但是施维真正想要的根本就不是那些。
书房。
沈悦撑着下颚,把玩着手中的玉,听着施维这几天以来的成果,等说到最后,他问道:“殿下,我们要不要把太子……”
后面的话他没有全都说出来,但是眼神却透露着杀意。
出乎意料的,沈悦没有立马就同意,白玉般的指尖摩挲着眼角的泪痣,抚摸的泪痣鲜艳欲滴。
她并不知道自己这么一个随意的动作有多么的诱人。
“关于太子我自由安排,你派几个人去盯着。”
施维抬头看着沈悦,恭敬温顺的神情中裹挟着一丝连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痴迷,“为何?难道不应该趁热打铁吗?”
也许是这几天沈悦的纵容,施维对沈悦心底的惧怕都少了几分,竟然敢公然质问沈悦的决定。
但是沈悦并没有和他计较,只是说:“太子还有用。”
施维不理解,也知道如果再问一下会惹沈悦厌烦,于是又转移了话题。
“殿下近日心情好像很好。”
可不是心情很好嘛,是肉眼可见,看着施维的心里痒痒的,暗地里面喉结滚动了好几下,口干舌燥。
或许想到了什么,四皇子乌黑湿润的眼眸里,眼底的笑意真实了些,并不是以往嘲讽冷笑。
淡淡浅浅的笑意流光溢彩,微微弯起的弧度似乎都染上了甜意,从眼尾一直到了唇角,荡漾出朵朵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