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蒋柏年没有任何压迫力的质问,反而还让沈悦有种窒息般的感觉。
她的视线停留摆放在桌子上的瓶上,青瓷里插了几朵鲜艳漂亮的,而沈悦,觉得自己就如同这朵一样,养在了瓶子,折断了,会随着时间而枯萎。
“柏年哥哥。”她的嗓音轻软,温柔浅薄:“我吃了麻辣烫,但是只吃了一点点。”
说完安静又乖巧的看着蒋柏年。
听到实话的蒋柏年撩起了眼皮,狭长的眼眸看不出什么情绪,淡淡的说:“还有呢?”
他明明什么都知道,却还要沈悦自己在一遍一遍的讲出来。
很坏,可是他的表情很温和。
沈悦只好把藏在身后的袋子拿出来,小声的道,“还去医院拿药了。”
蒋柏年的眉尖微微皱起,面上毫无情绪起伏,掀起唇,露出一个并不算温柔的笑,语气却很柔和的问,“为什么不和我说?”
这才是最终他要问的。
蒋柏年每次都是这样,他如果真正想要问什么,并不会直接说出口,而是会绕着圈才会以一种很漫不经心的方式说出来。
商人总是狡猾的,就像是修炼千年的老狐狸,滑不溜秋的让人抓不住。
可是,沈悦其实不是很喜欢蒋柏年用在商场上那种谈判的方式对待她。
这让沈悦有点讨厌。
她很少有讨厌的这种感觉。
于是沈悦任性了一小下,稍微侧过来脑袋,眼尾通红,像是抹了胭脂一般鲜艳,垂着眼,鸦羽般的睫毛漆黑浓郁,落下了一片淡淡的阴影。
“……你不是都已经知道了吗?”
她任性的时候也不会让人感受到她才任性,还是乖乖的,脸色苍白透明。
蒋柏年其实很宠沈悦,是真的很溺爱,基本只要沈悦想要什么,蒋柏年就会想尽办法给她。
比起忙忙碌碌的父母,蒋柏年陪在他身边的时间更加的漫长。
就像是一位称职的哥哥,血浓于水的亲人。
他甚至从来都没有大声和沈悦说过话,好似沈悦是玻璃做成的娃娃,稍微说话声大了一点就会破碎。
自从沈悦莫名其妙的昏倒了那么久,醒来了之后蒋柏年变得更加的神经质,这是后怕,也是恐惧,所以才想寸步不离的盯着沈悦的一举一动。
沈悦知道,也很能理解。
但是她想让蒋柏年放松一点,放宽心一点,一直这样紧绷着的话,对神经也不好。
她想证明,自己已经好了,可以自己照顾自己,不用在整天提心胆战了。
很显然,蒋柏年并不能接受。
蒋柏年微顿,他揉了揉眉骨,眼眸就如同深潭般幽寂,语气很慢,“悦悦,你说在怪我吗?”
“怪我天天管着你,还是说你是嫌我烦了?这些你都可以和我说,我们可以商量。”
一想到沈悦在马路上差点被人撞了,以往的理智几乎安抚不了蒋柏年心中的火气,他抿了抿唇。
明天补回来行不行!行不行!(坚强捂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