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细碎的光线透过窗棂照射了进来,奇异的纹漂亮耀眼,淡淡的光线却并没有倒映在沈尧瑾的眼中,眼底之下,宛然是扼住喉咙般,令人无法喘息的偏执。
屋中一片安静,所有人都跪了一地,在这极其压抑危险的气氛中,甚至都不敢大声喘气。
只有跟在沈尧瑾身边比较长的人才知道,沈尧瑾是有多么的生气,他们第一次看主子这么失控。
——
听闻最近四皇子收了一个小宠,每到晚上四皇子就会唤去寝殿伺候,到了第二日天亮才出来,这一夜又一夜,风头早就盖过了程谦恭。
而程谦恭像是被冷落厌弃了一般,四皇子再也没有去过,甚至都没有过问一句,让人一直以为是不是都忘记了还有这号人物。
四皇子身边基本都没有伺候的,如今那个小宠很是受宠,不知道多少人明里暗里的讨好。
清月殿雕梁画栋,金碧辉煌,可以说是承乾殿风水最好的地方,风景也是最优美的。
而因为四皇子没有再来过,这处似乎也变得有些凄凉。
背地里又有许多人在嚼舌根。
无非就是围四皇子和那名小宠。
毕竟四皇子一向洁身自好,承乾殿也冷冷清清的没有人气,如今来了一个热闹的,背地里的闲话自然而然就多。
似乎觉得程谦恭已经失宠了,那些丫鬟说的话也不加掩饰,甚至还夹棍带棒,冷嘲热讽。
这样的流言蜚语程谦恭听过好几次,眼都没抬一下,依然专心致志的低头看着书,好似对那些事情全然不在意,一点都不关心。
可是捏着书页的指节渐渐显露出骇人的青白,像是竭力克制着极深的怨气。
这才多久,沈悦就有了新人,也再也没来看过他,这其实挺正常的,按照沈悦这样的身份,有无数多的人想爬上她的床,祈求她的垂怜。
又或许是真的腻了,所以才可以这么轻易的抛弃。
一股戾气从内心的最深处开始燃烧。
程谦恭静静看着书,垂下的眼睫落下一层深深的阴影。
夜幕低垂,星星璀璨夺目,明月皎洁,银辉遍地,程谦恭倚在床边看着窗外的月光。
风把门给吹动,吹开了缝隙,程谦恭几乎是立马察觉,看了过去。
门被吹开了,瓣被吹了进来,孤影自赏。
程谦恭不由自主的皱紧了眉,显露出一丝躁郁。
他对于自己这敏感的心思觉得可惜,觉得自己如今这个模样就如同深宫里的怨妇一般。
一道黑影无声无息的潜了进来,他半跪在地上,双手举着信件。
程谦恭长长的眼睫冷淡微垂,拿起信封拆开看着里面的内容,看完了之后把信件放在烛火上点燃,烧成了灰烬。
拿起纸墨笔,在雪白的宣纸上留下一道道笔画锋利优美的字体。
黑衣人拿着回信,如同他来的那样悄无声息的离开。
夜已经深了,程谦恭走出了门,繁纷飞,如同一场盛烈的雨,抬起手,瓣静静的飘落在他的手掌心里,夜色微凉,不知怎的心里隐隐难受起来。
他孤身一人在这望月,而沈悦是不是正在和别人陷在温柔乡里呢。
平稳跳动的心是鲜活的,此刻却逐渐被嫉妒啃噬,丝丝的黑线把他的心脏给勒住收紧,几乎让他到了窒息的地步。
说来也实在是荒谬至极,明明他盼望着沈悦能对他冷淡些,离他远一些,如今这种地步,难道不是正符合自己的心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