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朝辞眼见两人招招凶险,而又功力悉敌,欧阳锋死伤也就罢了,可洪七公不管输赢,若是有所损伤,终非自己所愿,遂朗声道:“师父,欧阳先生,且暂时住手吧!
今日众位武林中的泰山北斗齐聚一堂,就让弟子替师父,再与欧阳先生决个胜负吧!”
洪七公、欧阳锋都知他想夺得天下第一之名,洪七公有心成全,欧阳锋也胜不得洪七公,遂对视一眼,同时撤招退后。
洪七公道:“好,那你来!”说着飘身后退,坐在了一处大石之上。
顾朝辞将玉箫还给黄药师,看向欧阳锋,一抱拳道:“欧阳先生,你我二人倾力相斗,短时间恐难分胜负!但你的“蛤蟆功”掌力蓄力反击之道,举世难寻对手!
我有个提议,我们硬碰硬的一较掌力,看看是你的掌力雄劲,还是我的掌力高明!
就一招定胜负,你看如何?”
欧阳锋一听这话,心中也是念头急转,若是换了别人,他自是求之不得。他的蛤蟆功掌力之猛,当今世上任何人,都不能硬接,唯独面对顾朝辞,他没有任何把握。
此时眼中神光一闪,暗忖道:“这小子天纵奇才,两年前硬拼掌力,我就未必能胜,而今的他显然内力愈加醇厚,纵然自己倾尽平生之力,恐怕也是自取其辱。
以前面对他的“天罡北斗步”败了一阵,也就罢了。今日当着段皇爷、黄老邪他们,若在自己最强项上,也输了给他,岂非永远抬不起头了?”
洪七公眼见欧阳锋半晌无语,不由笑道:“老毒物,怎么,你是不敢接我徒弟这一掌?想要认输?”
欧阳锋虽对顾朝辞的确有忌惮,可在气势姿态这块,任何时候都拿捏的很是到位,哼了一声道:“老叫,你也不用说什么风凉话。
兄弟的确败在顾贤侄手下,心服口服,这一场不比也罢!
嘿嘿,可他如今的武功,我欧阳锋不是对手,你老叫就是对手了?
他的降龙掌,别说是你,就是将你丐帮历代帮主全部算上,哪个又有这等威力?
百余年前,你们丐帮的萧峰以“降龙二十八掌”名震天下,气盖当世,可他又如何?能强的过此时的顾贤侄吗?
你拿这个揶揄兄弟,却是想差了!”
洪七公听了却是哈哈一笑道:“老毒物你既然服输,也就罢了!
至于徒弟胜过我,老叫那是欢喜不尽!
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才会在武学上大放异彩,难道当师父的都盼着徒弟不如自己吗?”
一灯大师一脸慈和,接口道:“阿弥陀佛,七兄心胸豁达,可为我辈之楷模啊!
不过顾贤侄武功之高,的确尽臻绝诣!刚才见他施展“天罡步”以灵巧之妙,促降龙掌之威猛,如此神技,简直令人叹为观止!
还有别忘了,他才二十几岁啊!”
一灯大师这番话一出口,几绝听了,心下也是思潮起伏。
他们几人武功大成时,黄药师年岁最轻,也都四十多岁了,相较而言,顾朝辞未来简直不可想象。
黄药师叹了一口长气,谓然说道:“今日我与他交手,竭尽平生之力,也都败下阵来。
嘿嘿,依我看,若非他顾念,我曾对他有过指点之恩,颇有留手,我恐难撑过三百招啊。
刚才见了其与老顽童相争,更是自愧不如了。
我等之中,我最年轻,如今也是六十多岁的人了,巅峰当打之时,还能保持多久?
而他可是正当年啊!”
欧阳锋点了点头道:“段皇爷和药兄说的不错,如今这天下第一除了顾贤侄!
嘿嘿,欧阳锋那是谁也不服!”
他话音刚落,就听一人道:“欧阳先生说的不错,贫僧在顾居士手下败的亦是心服口服。
他不光武功盖世,心胸更是宽大,着实让贫僧敬佩不已!
只是贫僧虽然僻处荒山,在中原籍籍无名,但我可以输可以败,也可以自尊自大,却不能再做一个食言而肥之人,贻笑天下。
顾居士既对本门龙象般若功有兴趣,贫僧情愿双手奉上,共同研讨!”
众人循声看去,正是金轮法王再次重返山顶。
他本以为顾朝辞相救自己,又放自己走,实则玩的就是欲擒故纵的小把戏,焉能逃过他的法眼?
自己倘若离去,他肯定会反悔阻拦,让他挂不住脸
却没想到他下山走到半山腰,也未见顾朝辞追赶自己,如此一来,自己岂非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金轮法王越想越不是滋味!
他也是一代人杰,武功败了,以后加紧苦练,迎头赶上,也不是没有可能!
可当着中原武林所有举足轻重的人物面前,做人要是输了,这一辈子都找不回来了。便又再次上了华山。
顾朝辞见他到来,谈不上喜出望外,但也露出了会心一笑,朝他点头示意。
他之所以放掉金轮法王,就是想着对方既然不愿意交出龙象般若功。杀不杀他,对自己来说无关紧要,若处事大方,他走了对自己没有多大影响,若是不走,或许能收到奇效,而今看来,自己做的果然没错。
这时黄药师又看向洪七公,笑着道:“七兄,你这徒弟天下第一,你认不认啊?”
洪七公哈哈一笑道:“徒弟都是天下第一了,我这师父脸上更是有光,又有什么不认的!”
他话音刚落,顾朝辞突然双目望天,他陡觉冥冥中,竟仿佛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气体没入了他的体内。
而随着这股气的没入,他竟然第一次有了一种,他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感觉。
好在这种感觉并未持续多久,顾朝辞以为是自己疑心生暗鬼,团团拱手很是谦然道:“武学之道浩如烟海,无穷无尽,在下焉敢贡高我慢,自居第一啊。众位太过抬爱了!”
众人都知他的心思,而今见他这这种谦让不惶之态,还颇觉好笑。
穆念慈更是掩口娇笑道:“顾大侠何必谦光,众位前辈一言九鼎,他们既都说你是天下第一,你便是天下第一了。”
夫婿对天下第一的名头,有多执着,她自是一清二楚。眼见他得偿所愿,喜悦不胜之情,自是洋溢言表。
欧阳锋哈哈一笑道:“哈哈……去休去休,二十五年前,我等败于王重阳手下;时隔二十五年,我等又尽皆不如这位‘血煞魔君’;再过二十五年,我等不知是否还能活着上这华山来!
哈哈,昔日有了一个神通,今日却出了一个神童。
七兄,药兄,兄弟就先告辞了!”
说着一拱手,飞身纵跃而出,拔起蛇杖,飘然而去。
“一生执念一朝得去,痛快痛苦,哈哈,西毒不是输在东邪北丐南帝手里,此生足矣。
前败中神通,今败中神童,或许称你为中魔君亦是中无敌,或许更为恰当,哈哈……”
黄药师洪七公一灯大师等人,眼见欧阳锋放声大笑而去,也是面面相觑。
黄药师幽幽道:“这老毒物好似执念、心病都去了!”
洪七公叹声道:“唉,心病去了好啊,我们能同生一世,何其有幸啊!
一辈子的对手,也是一辈子的朋友啊!
黄老邪,大师,你们有没有想过,若这世上没有我们这几人,你们武功练的再高,还有乐趣吗?”
黄药师也是朗然一笑道:“七兄,你说的对,这人生倘若没有对手,想必那是寂寞的紧了!恐怕我就得呆在桃岛上,永远不出世了!
和你们同处一世,那是何其幸运!”
一灯大师双手合十,念了一句佛号。
顾朝辞也点了点头,他很能理解几人这番感叹。
想那独孤求败自诩天下无敌,遗憾一生。固然是他武功绝顶,可他何尝又不是生错了时代。
若早生几十年,与扫地僧、虚竹子等高手同处一世,晚生几十年,也能遇上王重阳等五绝,无论在哪个时代,他未必就能战而胜之,成就无敌之名。
但他偏偏就存在于这个空档期,才有了王不见王之遗憾。
想着不由看了看天,长叹一声道:“师父,黄岛主,你们说的对!
人这一辈子,无论他有多高的武功修为,若没有一个对手,那他是不幸的、也是悲哀的!”
众人见他发出如此感慨,也都哈哈大笑起来。
顾朝辞问过洪七公,独孤求败其人,但他压根没有听过。
也不难猜出,这人的年代至少得由现在前推六七十年,他打遍天下高手,就封剑归隐了。而且肯定也是偷偷摸摸,不为世人所知。
非如此,难以解释这种现象。
毕竟乔峰事迹过了一百多年,江湖中人都有所耳闻。
至于说他是乔峰等人之前的人物,那就太可笑了!那雕再是神异,如何能活几百年?
“顾郎!”
这时李莫愁兴奋的向他奔来,一跃而起,就要扑向他的怀中。
她的夫君是天下第一啊,那比她自己得了天下第一都要高兴。
只是就在她靠近顾朝辞三尺之地时,一股无形力量便将她弹了出去,使得她连退数步,才稳住身子。
“顾郎~”
李莫愁颇有些委屈,他以为自己夫君成了天下第一,竟不让自己抱了,施展护体真气弹开了自己。
但她哪知,此时的顾朝辞就觉眼前一亮,仿佛有股力量束缚住了自己,这种久违的感觉和当初自己从地球穿越前极为相似。
“顾郎,你这是.”李莫愁眼见顾朝辞一脸凝重,已经感觉到了事情的不寻常。
变起仓促,顾朝辞心中怒骂不已,他着实没想到,竟会出现这种状况。
毕竟他穿越而来时,也没有系统,也没什么金手指,满以为就只是一次穿越,眼看就得二穿了!
只能说了一个善意谎言:“我要飞升了!”,说着伸出手掌,想要再揉一揉李莫愁的头,但无形中一股力量,使得他还是没能触摸到。
顾朝辞目光转动,看向洪七公等人,朝着洪七公叩首三次,一脸正色道:“师父,弟子要飞升上界了,再次相见,也不知是何年月,还望师父能代弟子照顾好念儿与愁妹,我那儿子也劳烦师父多费心,培养他成才!”
这时顾朝辞周身突然光芒大放,众人似乎是还没反应过来。
“辞哥!!”
穆念慈反应最大,抱着儿子,歇斯底里的向着扑去,想要抓住顾朝辞的手,但一进前,都被一股无形之力推开,使得她根本无法上前。
顾朝辞眸中泛着柔和之色,轻声道:“念儿,只是暂时离别而已,别伤心,我能上去,就能下来!”
又看向郭靖黄蓉道:“师弟师妹,国家大事不比武林比拼,手段不要那么死板,若事不可为,也要留待有用之身,以图后日,念儿与愁儿,你们要替我照……”
话音未落,众人只见一道炽热白光闪过,顾朝辞已然消失无踪,到底是破空而去,还是沉入地底,无人说的清楚。
饶是黄药师、洪七公、一灯大师等人见多识广,一向定力如山。
此时一个个都是瞠目结舌,好似普通人一样,一灯与金轮这两个高僧,更是大念佛号。均想:“这就是传说中的神迹了吧!看来所谓求仙访道、白日飞升之事,未必都是子虚乌有啊!看来,我等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啊!”
是日,天下第一高手“中魔君”顾朝辞无敌当世,举霞飞升的消息,不胫而走,哄传天下。
而华山,也因为华山论剑、仙神飞升之传说,成为了武林人士心中所向往圣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