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与顾朝辞通明身份后,之所以不显此功,只是自觉他乃小辈,若动用此功迎战,徒让洪七公、黄药师笑话。再说就是不用蛤蟆功,他自信也能胜得了这小子。
岂料顾朝辞武功之强,面皮之厚,均远超自己想象,若不动用此功,实无把握打服对方,那也就顾不得面子了。
欧阳锋这掌落下,好似雷霆万钧,无可与抗,以顾朝辞如此修为,也登感气息为之一窒,只感对方虽只单掌之力,但也如巨斧劈下,威不可挡。
而且他居高下击,知道这掌与自己的“飞龙在天”有异曲同工之妙,这就是逼自己硬接的妙招。
自也清楚,此招过后,还有后招,可谓无穷无尽,实在不宜硬接。当即脚跟一蹬地,身子斜向后电射而退。
可欧阳锋身子刚一落地,脚下一点,身子再次抢近,双掌齐推,真气凝罡,罡风鼓荡之下,这股掌力好似一股无形高墙,朝着顾朝辞挤压而去。
顾朝辞见他掌势猛恶至极,只觉一股猛力仿如疾风骤雨,铺天盖地,让自己避无可避,掌力未至,劲风已然逼的自己呼吸不畅,心道:“他的蛤蟆功,的确称的上威力奇大,但不能这样躲了。我一直躲,人家力赶力,可以一直追着打,这也太被动了!
虽然师父与黄药师都说不能与他硬拼,但此时才刚开始,他内息又能走几个周天,能蓄多大的力?我难道真的接不住?不管怎样,总得先碰一下!”
他言念及处,心中一发狠,急提真气,左腿微屈,右臂内弯,右掌画圈蕴力,向外直推而出,无形真气凝聚而出,罡风激荡之下,直好似排山倒海一般。这招正是降龙十八掌中的“亢龙有悔”。
降龙十八掌本身就是武林绝学,如今以“九阳神功”催动,可谓好马配好鞍!
他得传神功后,屡斗当世高手,大破“金刚伏魔圈”,一直揣摩此掌法,只觉威力无穷,掌法要义好似无穷无尽,永远练不到头。
这时双方掌力还未相交,周围气流都已哧哧作响,刹那间两股力道甫一相触,“蓬”的一声巨响,方圆数丈内的一些桌椅板凳,全部被这股掌力余波,震的碎裂。
离了老远的黄药师与“全真七子”,都觉劲风刮脸,整个屋子都是摇摇欲坠。
而身在密室中的郭靖黄蓉,也生怕两人在这么打下去,整间大店,说不得真得塌了,别人没事,他两人非得葬身于此不可。
二人掌力轰然一撞,脚下尘土飞扬,二人却均丝毫不动,顾朝辞只觉对方掌力呈怒潮汹涌之势,前劲未衰,后劲又至,前后推催,一波接着一波。
顾朝辞暗叫一声:“好厉害”。他心知对方蛤蟆功蓄力反击之道,当世无敌,这掌力还会叠加而至,无休无止,如此一来,自己非败不可。他念及此处,蓦然提气,发皆上束,衣袂鼓起,将体内余力尽数释放,作乾坤一掷之击,一股猛烈刚劲,迸力而出。
欧阳锋突觉一股排山倒海之力传来,将自己掌力都有被撞回之虞,更觉自己胸口发紧,急运真气护住。他掌力再是无穷无尽,他内息一分散,掌力也有所减弱,“蹬蹬蹬”连退三步,脚下所过之处,青砖尽数粉碎。
顾朝辞也被对方这股刚猛绝伦的掌力,震得连退三步,血气翻滚,深吸一口真气,才将胸口一股烦恶之感驱离。
但他刚一退后,脚下一点,再次提气攻上,可这次他只绕着欧阳锋周身,降龙掌一掌掌拍出,再也不给对方正面蓄力相推的机会了。
嗯,顾朝辞学乖了,蛮干确实不占优势,正应了那句,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哪!
欧阳锋算是看出来了,这家伙就是个武疯子,只要不给干倒,他是不会放弃的。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打!
他这会心里着实苦逼,若非全真七子与黄药师在场,他要不施展杀手锏,看能否直接弄死对方,要不直接抽身就走,哪有心思与他在这里消磨时间?
二人伱来我往,掌去如慢似快,如刀似剑,酒馆地面,被二人掌力已然打的的尘土飞扬,好似都下刮了一层。
屋内更是烟尘缭绕,不过二人掌风何等威力,烟尘刚起,又被扫出掌风范围,也不知过了多久,反正红日当空。
二人此刻全身真气密布,眼中均是神光四射,看起来仍是神完气足,毫无疲态,显然精力充沛至极。
观战之人都知,从清晨打到正午,顾朝辞与欧阳锋拆斗已不下数千招。
而这时欧阳锋神色凝稳,攻势渐盛。
顾朝辞经过半天酣战,虽丝毫不觉饥渴之感,但渐感体内真气不纯,唯有只守不攻,他这一守,也是稳如磐石。
他的九阳神功本来用之不尽,愈使愈强,但这时使动降龙十八掌,均须耗费极大内力,斗到这时,竟然渐感后劲不继,这是他练成神功以来,从未有过的经历。不由寻思:“看来自己内力深厚不在五绝之下,精纯度上还是差了些,平时没有影响,斗的时间一长,差距就出来了。再斗下去只有自取其辱。而今怎么罢手,才能不失风度呢?”
别人看不出来,欧阳锋与黄药师都知道,顾朝辞内力虽强,但不够精纯,时间一久,终究落了下风。
黄药师见二人已然打到这会,顾朝辞终究还差一筹,分出胜负,弄不好也就是决出生死了,他自不能让顾朝辞有个闪失。
顾朝辞为了面子,不好说话,但他却是无妨,遂朗声道:“锋兄,顾小友,你二人都拆了几千招了,也不分胜负。
如今天色已到正午,大家伙都是腹内空空,还是暂时收手吧!
华山论剑之期也不久了,到时我与七兄、段皇爷也要出手,今日就到这里吧!”
欧阳锋打到这会,情知自己胜券在握,也有心罢斗了。因为顾朝辞武功实在太强了,自己蛤蟆功都用出来了,但这小子也很是奸猾,不和自己硬拼掌力,就兜圈子。
虽说他内力再是不纯,也非几百招能放倒的主。虽然自己还有别的武功未施展,可那是留着“华山论剑”使的,现在却不能让黄老邪看了去,免得失去了出奇制胜的效果。
但这话自己不好说,顾朝辞若不罢斗,当然只能接着打了,如今有人出头,依言收手,却是再好不过。
而顾朝辞见黄药师开口,也刚好借坡下驴。嗯……等消化了此战收获,以后再打也不迟。遂直接跃后撤掌,退了开去。欧阳锋自然也未接着进招。
顾朝辞对着欧阳锋抱拳道:“欧阳前辈武学深湛,当真令人可敬至极!”
欧阳锋哼了一声道:“你不用给老夫脸上留面子,姓欧阳的,今日竭尽全力,也赢不了你!”
说到这也面色一正道:“老夫也非自吹自擂,我一生与人交手,能接我十招,也就寥寥数人。能与我斗到百招千招的,当今世上也就药兄,你师父还有段皇爷了。
好一个辣手书生,好一个丐帮帮主,老夫对你也有几分钦佩!”
黄药师听了欧阳锋这话,哈哈大笑道:“锋兄,老叫收了这么一个徒弟,将我们都给比下去喽!”
欧阳锋微微一笑道:“药兄,你就不要给老叫脸上贴金了,这小子虽然也会“降龙十八掌”,可这内功和他有什么关系!
而且好多拳法掌法,看样子也是九阴真经中的,莫非也是他教的?
嘿嘿,药兄,不是兄弟小看他,这恐怕和你有很大关系吧?”
欧阳锋得了郭靖写的“九阴假经”,其中所载武功,对他这种高手压根没什么用,他过目一遍,就什么都清楚了。只是那些怀文,他却搞不懂意思,就想让郭靖解释给他听呢,没想到也被杨康这小子给破坏了。自也识得顾朝辞所用之功。
黄药师摆了摆手道:“不管他是谁教的,可他叫七兄一声师父,这总没错!你也不用这么嫉妒!”
黄药师知道若说了九阳真经之事,无形中又给顾朝辞惹麻烦了,自然不愿多说。
欧阳锋蓦然间想起自己侄儿就在此地,也不知现在躲在哪里,他双目如电,环顾四周,心知此时形势,对自己极为不利,若找出侄儿来,别人还好说,顾朝辞这种人,定然会乘人之危,而今自己一退走,他们肯定也走,自己再折身回来,方为万全之策。
遂朝黄药师一拱手道:“药兄,咱哥俩的梁子,你是现在算,还是以后算哪?”
黄药师眼神一厉,冷冷道:“今日你就走吧,我们总有时间!”
欧阳锋微微一笑,朝他与顾朝辞拱了拱手:“就此告辞,后会有期!”
说着振衣转身,飞步出门,朗声道:“全真派的杂毛,若是不服,随时可来白驼山!”
他对黄药师与顾朝辞还讲点礼数,对“全真七子”那是一点面子,也不愿意给了。
丘处机眼中如欲喷火,气的直跳脚,当即就想冲出去,与他见个高低,只是被马钰牢牢按住。
这时黄药师朝着顾朝辞踏前几步,大喜道:“顾小友,今日大展神威,面对西毒欧阳锋,你都能和他打成平手,太了不起了!”
他本来就不注重礼法,眼见顾朝辞这等武功,也不在乎他是洪七公传人,毕竟武林中各论各,也很正常。
没见我那傻女婿和全真教长辈,老顽童都成了结拜兄弟吗。
顾朝辞摇了摇头道:“今日是因黄岛主与全真教诸位道长也在,欧阳锋心有顾忌,未曾用出全部武功。听闻他那蛇杖,更是厉害!我如今和他比,还是有些略微差距的!
不过总有一天,我会堂堂正正打败他!”
黄药师也是欣然点头:“后生可畏啊!你这幅不骄不躁的态度,很是难得!
你知道现在还差在哪了吗?”
这时马钰眼见暴脾气的师弟丘处机按耐不住,就要开口,当即说道:“黄岛主、顾公子,打扰二位了,贫道有一事想要请教?”
黄药师被他插言,当即冷哼一声,不置可否。
马钰也是为难透了,他不开口,师弟开口,事情更糟。
顾朝辞自然知道他要问什么,微微一笑道:“马道长,我与贵教甄志丙之事,等会再说吧。只是不知你们与黄岛主死命相搏,却是为何?”
丘处机听了这话,再也忍耐不住,直接暴跳如雷,戟指黄药师道:“这邪魔恶鬼,先害死我们周师叔,又害死郭靖,你说所为何来?”
黄药师本不想搭理他们,可听了这话,不由一怔,继而问道:“周伯通?郭靖?我几时害死他们了?”
丘处机道:“你还不认么?”
周伯通、欧阳锋两人比赛脚力,奔驰了数百里,黄药师又追上去,三人又再跑了数百里,兀自难分上下。
几人都是当世高手,那自然要分个胜负,方始罢手,否则跑这一路,所谓何来?
哪料周伯通奔跑中间,忽地来了一句:“老顽童有事要忙,不比啦,不比啦!”
老顽童那是什么人,自然说不比那就不比了,黄药师和欧阳锋两人,怎能奈何他这种浑人?也只好由他。
黄药师本待向他打听黄蓉消息,都来不及开口,人就一溜烟的跑了。
谭处端、刘处玄、郝大通在后追赶,不久就见不到三人影子,但东邪西毒老顽童却将他们看的清清楚楚。
老顽童既然有事,这二人就回牛家村来瞧个究竟,就出了这些事了。
黄药师这人脾气有多臭,明知出了误会,对他们自然不屑解释,只冷笑不语。
但顾朝辞眼见“全真七子”,一副剑拔弩张的样子,明显又要干东邪了,不禁摇头一叹道:“唉,人生很多悲剧,就是颇多误会造成的啊!想我顾朝辞,就经常被人栽赃陷害……”
“全真七子”虽然感恩于他救了谭处端,但想起自家三代弟子中的佼佼者甄志丙,被拉去做了太监,还是有几分不忿。
丘处机直接怒声道:“我弟子甄志丙之事,总非陷害吧?”
如今的顾朝辞,被他打断话语,心中怒气值也是飙升,呵呵一笑道:“那自然如假包换了,就是我顾朝辞做的,丘道长,你待如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