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莫愁点了点头道:“你这么一说,我就懂了,你倒真有一颗慈悲心。”
穆念慈看了李莫愁一眼,心想:“还真是情人眼里出西施了,这和慈悲有什么关系?辞哥那是想让那些,有眼力见的人,将他这番话,传扬出去。
言外之意,我手段虽狠,但跟魔头可不沾边!”
想着当即问道:“辞哥,你这一阵长啸,这里的人,恐怕都被震死了吧!
你这是什么功夫啊?我都不知道!”
顾朝辞看谷中人、马遍布,横七竖八,躺了一地,到现在也没有任何声息,长叹一声道:“唉,音波功一旦施展不分敌我、不分轻重,不通武功之人,闻听即死,自不能轻用。今日也是这个地形适宜,不用担心伤及无辜。
至于这些人马,几乎没有活下来的可能了!就是有人侥幸能活下来,也会成了白痴疯子。
这门功夫叫做“吟龙啸”,学起来也不难,只要你内功修为到了,中气充沛,断喝、长啸震死这帮人,都属等闲。
这门功法也是师父教的,以后你内功修为到了,我就教你!我们走吧!”
穆念慈点了点头。
三人一出谷口,早已杳无人烟,显然那些本在谷口观望之人,都吓疯了,早跑的没人了。
至于马匹,也是一匹都不得用了,好在三人轻功了得,沿着大路步行,速度也不慢。
顾朝辞朝着李莫愁:“李姑娘,以后再有人骂我,你就不要管了,人生在世,不招人骂,皆是庸人!
你若因为我,出点什么差错,我又于心何安?再者说,尊师岂能不心疼?”
李莫愁强颜欢笑道:“我师父将我赶了出来,早已不管我啦!我一人闯荡江湖,逍遥自在,也挺好!”
顾朝辞压根没打算告诉李莫愁,林侍女对他有托付的意思。毕竟他也不是傻子,李莫愁对他好似生了情意,那么对待这种女人,只有不爱、方能不负,一旦招惹上,她的性子,什么事做不出来?
想他顾朝辞纵横江湖,若哪天被自己女人给弄死了,那岂非天大的笑话?
当日林侍女让他照拂一二,那就只能一二,再多那是不可能了。
故而也就不再多言,转身就与穆念慈说起了话。
穆念慈也看出了,自家情郎对李莫愁,颇有一种避之不及的意思,一时间还觉好笑。
李莫愁眼见顾朝辞和穆念慈,有说有笑的样子,心里酸酸的,心想:“自己倘若也能与顾大哥,并肩闯荡江湖,该是何等的逍遥自在。可自己却……”
想着想着,眼泪几欲流出,忙转头看向路侧,强行忍住。
……
三人到了一座镇甸,寻了家客栈,掌柜见李莫愁与穆念慈,均是腰悬长剑,李莫愁又是浑身浴血,直吓得话也说不出来了。
顾朝辞好言抚慰道:“掌柜的,我兄妹三人遇上强盗,让我们杀了,你先给我们,准备两间上房,再拿些吃的来。”
掌柜的颤栗不已,一听这是敢杀人的主,急忙为三人,准备酒菜,嘴里又不停念叨“阿弥陀佛”,这里离少林寺也就一日路程,做酒楼客栈的,基本上都信点。
李莫愁看到掌柜神情,已明了几分,失笑道:“只可惜我没带换洗衣服,看来我得出去买几件了,就是不知得吓坏多少人了!”
穆念慈道:“李姐姐,你若不嫌弃,我倒有几套衣服,你先将就着换上吧。”
李莫愁也知自己和穆念慈高矮、胖瘦差相仿佛,若不看脸,真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笑道:“穆姐姐,你心眼可真好,难怪能遇上顾大哥,这等英雄人物!”
她说到这里,心头那股酸楚,直冲泪腺,忍了许久的泪水,哗地一下流了出来。
穆念慈大惊道:“怎么?我说错什么话了吗?”但心中电念一闪,已知其意。
顾朝辞摸了摸鼻尖,笑道:“她刚才被人围攻,一定是被吓着了!”
穆念慈先给了顾朝辞一个白眼,又笑道:“李姐姐,过去的事不要再想了。”
拉起她的手,便回房去换衣服了。
顾朝辞看着二人离去,也是叹了口气,半晌无言。
他也想过,倘若不知李莫愁骨子里,是个什么人。就冲对方的美貌武功,他也有心上手,毕竟这个时代,有本事的三妻四妾才是常态,从一而终才是另类。
但越知道,越是不敢尝试。
这娘们,因为陆展元喜欢何沅君,就要弄死陆家一门,遇上姓何的,管你干什么,统统不放过!
若接受了这女人,以后沾惹草之事,且先不提,毕竟这事,对他来说,概率不大,可她要是为了独占宠爱,对穆念慈下毒手呢?
这女人在这点上,可比黄蓉这个“小妖女”还要可怕。
顾朝辞一个人,在这思忖不停,过了一会,掌柜来叫,方才停止思虑。
原来一桌酒席已然摆上了。
虽不过是些家常菜肴,乡间野味,但三人都饿极了,风卷残云般,吃的碗干盘净,顾朝辞将一壶酒,也喝得点滴不剩。
李莫愁这时情绪,也好了很多,看着顾朝辞,一双美眸都在发光,笑道:“这下我们可都成大肚儿汉了。”
穆念慈虽是在吃饭,那小眼神却是“嗖嗖”地将顾朝辞看个不停。
顾朝辞见她眼神古怪,欲待发问,已明其意,大是尴尬。
李莫愁一脸疑惑道:“穆姐姐,你天天守着他,还瞧不够怎地?他脸上又没长儿!”
她说的淡然,但语气中颇有一股酸溜溜的意思。
顾朝辞感受最是明显,心下暗叹:“女人都是会演戏!”但他就在这装傻充愣,只拿了个空酒壶,装作喝酒的样子。
穆念慈笑道:“我是看看他的头,变成多大了?”
李莫愁毕竟从古墓出来不久,再是聪明,也有些不明所以,很是讶然道:“人的头还能大能小吗?”
但她这话一落地,再看顾朝辞那副样子,心想:“这莫非是什么隐语,与我有关?”
她想到这里,俏脸一红,起身道:“你们慢慢聊吧,我打了一架,累的很了,可得回房,好好休息会了!”
顾朝辞与穆念慈也就一起回房了。
嗯……
顾朝辞经常与穆念慈同屋而眠,他的借口很是高大上。什么修习内功,凶险万分,需要随时看护,亦或者他仇家太多,两人睡在一起,也安全等等。
穆念慈见他说的有理,自然也就同意了,后来眼见顾朝辞,真的很有君子之分,从来没有什么非分之举,也就习惯成自然了。
穆念慈刚一回屋,很是随意道:“李姑娘这人,也是很亲近人的,你怎么像是很怕她的样子?”
顾朝辞笑道:“你是女孩子,她当然亲近你!”
穆念慈摇了摇头,嗤笑道:“你一点都不老实,李姑娘的心思,你岂能不知?可是你与人拼杀,也从未怕过。但对她,我觉得你有种发自内心的恐惧!”
顾朝辞沉吟道:“唉,你说的也对,不是我不知道她的心思,我就是单纯怕死!”
“怕死?”
穆念慈笑着道:“没看出来,李姑娘才貌双绝,又如何能与死联系上?”
她见顾朝辞定定地看着自己,又叹道:“我是有些心疼她,我虽然爱你,却也不至于,想你想得能流泪。
今天你和李姑娘站在绝天谷,我心里生出一个想法,仿佛你们才是天生地设的一对。性格又像……”
顾朝辞揉了揉额头,很是气苦道:“你是诚心让我头痛不是?
我和她是一对?那晚上我们睡在一起时,你捅我两刀便了!”
穆念慈听他如此说,醋意登减,佯嗔道:“美的你,你纵然喜欢人家,人家还未必愿意,与我共侍一夫呢?
你还端起架来了!
人可不是我这种土命人,能受你的骗!”
顾朝辞知道再是贤惠的女人,一到这事上,也有不可理喻的趋向,也只得置之不理。
而今已到下午,顾朝辞也就没有急着离开,便住了一宿。
翌日清晨,三人吃过早饭后,顾朝辞出去,弄回了三匹马,便上路了,行到一处岔路口,李莫愁勒住马,问道:“你们意欲何往?”
顾朝辞很是诚恳道:“我们是要去江南”
李莫愁一听这话,心中顿凉,也是有些气苦难言。
她知道顾朝辞要去少林寺,这是穆念慈昨天告诉她的。
但没想到顾朝辞还说去江南,这是什么意思,已经很是清晰了。心中也生出了一阵恼意,心想:“你有了穆姐姐,本姑娘又岂能愿意与别人分享郎君!”
当即“嗯”了一声,很是淡然道:“那我们怕是不同路!”
穆念慈也是心中一紧,昨天她见李莫愁对自家郎君,情根深种的样子,有了些许不忍心,便开导了一番,还跟她说了,自家郎君要去哪里。
毕竟她吃醋是本能,不善妒这是品行。
但没告诉顾朝辞这事,而今听了这话,不由有些尴尬,知道李莫愁心里肯定又难受,当即问道:“李姐姐,你要到哪里去?”
李莫愁笑道:“我倒也没一定的方向,但这江湖浩瀚,我得四处历练一番。”
说着两腿一夾,策马疾驰,忽又回身道:“穆姐姐,若是有缘,我再送还你衣服。”
穆念慈道:“好!”
见李莫愁已跑远了,方才叹了口气,对顾朝辞说道:“辞哥,这下你伤了她的心了,我昨天告诉她,我们要去少林寺了!”
顾朝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