遂接着道:“至于江湖传闻,多数都是一些妄人瞎传,不能尽信的道理,想必也无需我再饶舌吧?”
王处一眉头紧锁,略一思忖,正色道:“那你做事狠辣,杀人如麻,灭门之事桩桩件件,又怎么说?
还有残杀少林门人,又逼迫少林武学之事,江湖上传的也是沸沸扬扬,莫非也假!?”
这时间,王处一、杨铁心、穆念慈、郭靖八只眼睛,齐刷刷都盯在了顾朝辞脸上。
穆念慈更是一脸潮红,置于桌下的双手掌心中,满是冷汗。
一袭素衣,面容俊逸,剑眉星目,神采飞扬,自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潇洒脱俗。
穆念慈一双美丽的眸子,不知不觉被顾朝辞所吸引,心中浮现出了各种疑问:“顾郎,这江湖传闻不可信,对吗?”
“你也不是那样卑鄙无耻,仗技逞凶,杀人如麻,无恶不作,对吗?
“虽说我们有了夫妻之约,可我穆念慈的夫君,应该是一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
你若真的是那种不齿之人,我与你有了终生之约,此生肯定不能负你,但我也无颜苟活于世了!”
顾朝辞再次拿起酒壶,为自己斟酒。
这次穆念慈却没管他了。
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很是坦然道:“这些事,多数是真,杀人灭门桩桩具有!”
几人闻言顿时心跳加速,思绪万千。
穆念慈粉拳紧握,眼眶中已然蓄满泪水。
顾朝辞直好似没有看见,仍然自顾自的“可什么逼迫、偷学少林武学之事,那就纯属子虚乌有了!”
“空穴来风,未必无因!”
王处一神色俨然,显然没有被他言语打动。
顾朝辞晒然一笑道:“道长,今日你也见识了我的武功,你觉得凭我的内力,若要偷学少林武功,难道不该对少林寺,赖以成名的七十二绝技下手吗?
焉能只会一些烂大街的普通拳脚?
其实这些江湖流言,究竟是怎么来的,我也能猜到一二。
我在杀一些少林败类时,还是想着不出差错,毕竟不能错杀好人不是?
就亲口问过他们武功,从何而来!
唉,也不知是我杀人时,没杀干净,被人逃出去了。
他们为了报仇,故意宣扬,我拷问少林武学,无非就是败坏我的名声,想让我成为武林公敌,人人杀之而后快!
还有一种可能就是,我男子汉大丈夫,自问行事无愧于心,也就不屑多做遮掩,反被一些别有用心之人看到,从而嫁祸于我。
如今反倒弄的自己声名狼籍,人人喊打,也为我长了一个教训!
就从“辣手书生”这么土的一个外号,就能知道江湖人,对我误会有多深,恶意有多大了?”
“唉,我们不说这个了,提起这个,顾某也就越是,羞惭无地,就越想杀人!”
说着直接拿过一个大碗,接连牛饮了数碗,仿佛气才顺了些,只是他连接大口喝酒,酒意上涌,他那本来白皙的脸庞,也红扑扑的了。
郭靖听了他最后一句话,脑袋直是嗡嗡的,让你羞惭了,你就想杀人?
这又是什么道理?
可王处一微一寻思,内力流转,双目精光闪动,凌厉如刀,直直摄向顾朝辞,沉声道:“贫道比较好奇,你如此作为,真的就没想过后果?
须知有些事、有些名,纵然是假的,但你如此行事,终究会变成真的!
以你的见识,也不难看出来这种形势吧?”
王处一乃是江湖一流高手,内功已然练到了阴阳维脉,武林中能与他过招之人,真没几个。
常人若被他目光逼视,必会产生巨大压迫感,失态乃至目光躲闪,都是正常反应。
但顾朝辞已将九阳神功,修炼到了阴阳跷脉,内力之深,当今世上能胜他者,也只寥寥数人耳,自然应付自如。
除了大量饮酒,面色微红之外,目光仍是神光逼人,他也看着王处一,不答反问道:“敢问王道长,我辈习武之人最重要的是什么?或者说,又该做什么?”
王处一不加思索道:“人生在世,最重要就是品行德性。
习武之人要求更高,自当以行侠仗义,锄强扶弱,扶危济困为己任,这是人人均知,莫非你师父没教过你?!”
顾朝辞闻言,心中一震,暗忖:“老道想盘我的底啊!”
又端起一碗酒,再次下了肚,一放下酒碗,朗然道:“道长所言有理!
容顾某放肆一回,我认为再加上一句除恶务尽,那就更完美了。
我顾朝辞,虽不以什么仁人志士自居,但我出身清白,也知是非、大义之所在!
故而我虽杀人无算,可所杀之人,俱是该死之人,至于灭门之事,那些人在当地都做了什么,道长又可曾知晓?”
他压根就不接王处一的话茬,今天如果如果搞不定全真教,那就退而求其次,搞定郭靖、穆念慈。
只要丐帮不来收拾他,应付其他人,就没多大问题。
再者自己现在也没师父可说,如果以后能拜个牛逼师父,再亮招牌也不迟嘛!
王处一自然知晓,被辣手书生灭门之人,基本都是金人走狗,或是什么恶贯满盈之徒,风评都很差。
倒没有什么深有侠名之人,被他灭门。
可想起灭门这等惨绝人寰之事,与自己所受教导一碰撞,还是眉头一蹙,不以为然道:“他们那些人,纵然罪大恶极,但祸不及家人……”
顾朝辞直接一摆手,插口道:“王道长,恕我无理!
我对什么祸不及家人的狗屁说法,一向嗤之以鼻。
试问,恶人做恶时,可曾考虑这些?
那些被残害的人,就没有家人吗?
他们会遭遇何种下场?
我来告诉你,要不就是当场被人斩草除根,若能幸存下来,也是终日以泪洗面,活在痛苦中,生活凄惨至极。
而这些做恶之人的家人们,不管他们是否知情,却都是心安理得,享受所得一切。
纵然有一天,有人行侠仗义,可恶人伏诛时,只死一人,就仿佛偿还了一切!
更甚者,他们的家人,还能利用,这恶霸偷藏下来的财富,依然可以生活的很好!
这种事何其可笑?”
说到这,又拿起酒壶,倒了一碗酒,厉色道:“可在我顾朝辞眼里,这天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无论是律法还是道义,我都不认可!”
说着一碗酒下肚,感觉不过瘾,直接又“咕咚咕咚”到了一碗,再次一饮而尽,接着道:“试想想,这世道若都是这般论调,岂非都为好人套上了枷锁?
恶人杀人害命时,可以毫无顾忌,而我等正义之士,在行侠仗义、铲奸除恶时,却要遵守种种道义!
这所谓道义种种,都是上位者提出来的。
他们想让人人,都听这种所谓正确思想,可如此一来,到底是为恶人服务,还是在保护普罗大众?
在我看来,这就是再给他们自己做恶,先留下余地!
只要不讲他们口中所谓道义,就不是英雄好汉了?
呵呵,可我认为,那本就狗屁不通!
我顾朝辞闯荡江湖以来,只信一点,在惩奸除恶这方面。
我的规矩才是规矩!
那就是斩草除根,一个不留!
灭门又算什么?
我若有功夫,恨不得灭了他的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