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董事长没有当场炒了这个经理,都算他跟董事长沾亲带故。
而刘崧却完全不考虑这些。朱瀚的想法是发么,从来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他唯一想的只有一件事,怎么把救灾这件事做好。
新都成没有建造完毕之前。
朱瀚,徐达,刘崧三人,就是燕京唯一能够做主的人。
在他们的目标达成一致之后。
整个燕京都迅速的运转起来。
这个时候,刘崧也突然发现了,把工程给那些商人去做的好处。
那就是,朝廷几乎不需要在投入人力物力,去管理这些工程了。
只要留下监督人员,按照标准验收就行了。
这要是换成以前,这些工程说不定都要停一停了。
朝廷大肆收购粮食,这也导致了粮食的价格一天三涨。
早上一石粮食还不到一两银子,到了晚上已经涨到一两二钱了。
虽然大同大旱的消息,还没有完全传开。
但是,很多鼻子灵敏的商人,已经从朝廷的动作之中,嗅到了不一样的味道。
刘氏粮行,大掌柜刘平安正在记账。
旁边一个衣着华贵的年轻人,有些但有的问道:“三叔,咱们现在涨价真的没有问题么?朝廷大肆收购粮食?我们为什么不干脆降一点价,这样也能处理一批陈粮啊?”
刘平安笑眯眯的瞪了刘叶一眼:“你小子懂什么?”
“就是因为朝廷大规模收入粮食,所以这情况才不对劲呢。”
刘叶不解:“三叔,收粮食而已,朝廷每年都收粮食,这有什么不对劲的?”
“笨!”刘平安也不生气。自己这个侄子什么都好,就是为人太过老实了一点。
不过这样也没什么不好的。
经验这种事可以慢慢教,时间长了也就回了。
可脾气性格,却是轻易无法改变的。
老实人,用起来才更加放心啊。
“你好好想想,朝廷一般什么时候收粮食?”
刘叶皱着眉头想着:“一般都是秋收之后,用来补充官仓,或者大军出征什么的吧?”
刘平安点了点头:“这就是问题所在了。”
“现在既不是秋收时节,我们也没听说,朝廷在北方有什么兵力调动,朝廷为什么突然之间要收粮食?”
“这个……”刘叶迟疑了一下,试探着问道:“三叔,您的意思是,有的地方遭灾了,朝廷正在收购粮食准备赈灾?”
刘平安一脸欣慰,自家侄子总算是没傻到家。
虽然现在还没有任何消息穿出来。
不过朝廷收购粮食这种事,根本就瞒不过人。
通过朝廷的动作,分析出朝廷的目的,有的时候其实并没有那么难。
刘叶闻言却是心中有点不舒服:“三叔,咱们这岂不是……”
总算他还有点理智,没有当面把趁火打劫那几个字说出来。
刘平安自然明白自家侄子的想法,这没什么好奇怪的。
年轻人嘛,总是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正义心肠。
想当年他刚刚接手生意的时候,也跟刘叶差不多。
也觉得有些生意不太仁义,打心底里就有些抵触。
不过只要做的久了,渐渐的也就习惯了。
不是什么麻烦的事。
“叔叔明白,你小子觉得赚灾区百姓的钱不好。”
“可是这钱,咱们不赚有的是人赚。”
“咱们是商人,大部分时候只想着自己赚钱不赚钱就行了。可有的时候,也要小心不能犯了众怒。”
“如果所有人都涨价,只有咱们家不涨价。别人嘴上也许不说什么。”
“可心里,却会给咱们狠狠的记上一笔账。”
“以后明里暗里的,少不得要针对咱们。”
刘叶顿时有些不服气:“可是三叔,做生意不都是各凭本事么?咱们不想赚钱低价卖了,跟他们有什么关系?”
刘平安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如果真这么简单,那就好喽。”
“你小子想想,咱们价钱便宜,朝廷在咱们这里采购了一些。结果到他们那边的时候,发现他们涨价了。”
“那么,朝廷的人是甘愿做这个冤大头,还是要压价呢?”
“原本能多赚两钱银子,现在少赚了一钱银子……”
“这笔账他们不会算在朝廷的头上,只会算在我们得身上。”
“因为是我们没有涨价,导致他们被朝廷压了,你说他们心里能舒服么。”
道理刘叶都懂,可他就是觉得不舒服,愤愤不平的道:“这些人,怎么这么不讲道理?”
刘平安苦笑着摇了摇头:“生意场上,哪里有什么道理好讲?”
之后刘叶又想到了什么,有些紧张的问道:“可是三叔,咱们突然涨价,朝廷追究起来怎么办?”
刘平安微微一笑道:“追究就追究吧,如果朝廷真的出了什么公告,让我抑平粮价,我们再把价格降下来就是了。”
“你记住,咱们刘家绝对不当那个出头鸟。”
“别人涨价咱们就跟着涨价。”
“但是切记,涨价我们绝对不当涨价最快的那一个,也绝对不当价格最高的那一个。”
“总之,就是不高不低不成不就。这样的话,朝廷就算追究下来,也有那些高个子顶着,跟咱们没有任何关系。”
刘平安正在口若悬河的,给自家的侄子上课。
突然一个下人敲响了房门。
“进来吧。”刘平安有些意犹未尽的停了下来。
下人进来的时候,神情还有些慌张。
“姥爷,不好了,锦衣卫的人有请。”
“什么?”听到下人的话,刘平安双腿一软,差点没给在地上。
也幸亏他侄子刘叶就在旁边,及时扶住了他。
刘平安整个人都有点傻眼了,死死抓着刘叶的手,咽了咽口水艰难的问道:“锦衣卫的人来……来干什么?”
在燕京这边,锦衣卫现在一样凶名赫赫。
毕竟,不久之前被砍掉脑袋的那些贪官污吏的罪证,可都是锦衣卫搜集的。
普通老百姓不怕,可商人们对锦衣卫却是忌惮万分。
这个时代的商人,真的很难有几个敢说,自己是完全干净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