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禅邀孤去皇宫饮宴?”
安乐侯府后园之中,得知刘禅明日请自己去皇宫赴宴,孙权顿时心中一惊。
旁边向他汇报的傅骏担忧说道:“吴侯,会不会?”
孙权站在廊下,负手而立,皱眉看着院中草,脸色十分阴沉,陷入纠结的情绪当中。
人在干大事的时候,一旦发生什么意外的情况,就很容易心虚。
像刘备早年奉刘协的命令与董承他们搞衣带诏,铲除曹操,结果曹操邀他在司空府青梅煮酒之时,就被一句“在家做得好大事”吓得不行。
现在孙权密谋叛乱,他已经派人联络了不少江东世家,这个节骨眼上忽然刘禅请他赴宴,怎么能令他安心呢?
“不会。”
孙权思虑一会儿,摇摇头道:“若是刘禅真找到了孤串联江东世家的证据,就不会是请孤赴宴,而是直接派兵来抓孤了。”
傅骏思考道:“那怎么刘禅会突然请吴侯赴宴呢?以前刘备倒是偶尔请吴侯,但刘禅可跟吴侯没什么交情。”
“有两种可能,一是刘禅见刘备在前线大胜,便想宴请孤,炫耀一番武力,并没有别的意思。”
孙权想了想,竖起两根手指头道:“二嘛,则是他们确实已经发现了江东在密谋的事情,只是孤是以曹丕的名义,且一直单线联络,没有聚集众多人,他们只是怀疑孤可能参与,所以想试探一下。”
傅骏便说道:“不如吴侯以身体不适为由推辞掉?”
孙权立即摇头说道:“不可,若是孤找借口推辞掉此次宴会,很可能会适得其反。他们原本没有疑心,反而会让他们觉得狐疑,岂不是坏了大事?”
傅骏忧愁满面道:“那可如何是好,若是到了席间,刘禅言语间试探吴侯,到时候吴侯又该如何应对呢?”
孙权皱起眉头。
这是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在干大事的时候,若是不小心暴露,就糟糕了。
趁着曹刘交战,他想去搏一搏将来。
可如果不去的话,会显得很心虚。人家一开始没有怀疑,他这样反倒会让人起疑心。
所以该去还是得去。
只是到了那边自己又该以什么样的态度应对,就得看临时应变。
沉思片刻,孙权便说道:“赴宴还是要去,只是到时候若是刘禅试探,孤想办法应对就是。”
“也只能如此了。”
傅骏叹道。
他作为管家,可没资格受到邀请,也没办法帮孙权打掩护什么的。
当下孙权打定了主意,决定随机应变。
翌日,上午食时末。
孙权走出了安乐侯府,乘坐上了马车,缓缓驶向皇宫。
荆州这几日天气阴沉沉的,好像要下雨雪,却没有下,只是寒风呼啸,颇为阴冷。
当马车停在皇宫门口,孙权下车的时候,一阵寒风吹过,卷动着地上的枯叶,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旁边也停了十多辆马车,下来一些人,那些人见到孙权,一时诧异,欲言又止。
其中一人犹豫片刻,还是上前拱手道:“吴安乐侯。”
孙权回过头,看到了张昭,嘴唇蠕动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径直在皇宫侍从的带领下进入宫中。
江东士族现在对刘备集团的态度比较分裂,有的愿意归顺,如诸葛瑾、陆逊、顾雍等,还有的不愿意归顺,如张昭、胡综、严畯之类。
刘备比较宽容,对不愿意归顺者也没有过多苛责,只是为了防止他们在江东作乱,就大多都迁移至襄阳养着,也算是千金买马骨,表达了他宽厚敌方君臣之心。
今日刘禅开宴会,不仅邀请了孙权,还包括张昭、胡综、严畯等人都来了,十多名江东老臣,同样是在试探他们是否在为孙权密谋。
众人进入厅中。
在侍从的引导下纷纷坐在了下方席上。
过了片刻刘禅诸葛亮来敏等十余人进来,孙权等人连忙起身行礼。
“太子。”
“安乐侯无需多礼。”
刘禅笑着回礼说道:“快坐。”
孙权便说道:“谢太子。”
说着就坐下。
众人又分列而坐。
江东旧臣坐一边,诸葛亮来敏等人坐另外一边。
等大家都坐好之后,孙权才又说道:“不知道太子宴请臣等,是有何事?”
刘禅探头对孙权笑道:“难道无事就不能请安乐侯饮宴吗?”
“自然不是,自然不是。”
孙权连忙说道:“臣等只是感到荣幸。”
刘禅就说道:“父亲在北方连战连捷,我作为子嗣亦感觉到殊荣,因而为了庆贺此事,才邀请安乐侯一同舞宴。”
“啪啪啪。”
旁边太子仆尹默拍了拍手。
当即内殿就有侍女托着托盘,走到厅中央,然后把饭菜、瓜果各自摆在众人的桌案上。
等侍女们退下之后,又有歌姬和乐师进入厅内,开始演奏起声乐。
汉朝的达官贵人是非常讲究宴会的,因为古代权贵本身也没别的乐子可以找,每天除了声色犬马,就是歌舞饮宴。
很多皇帝、权贵短命,往往就跟纵欲过度有关系。
刘备自己就喜欢接着奏乐接着舞,作为老刘家的光荣传统,刘禅自然也继承了这一点,喜欢犬马和美衣服,常常跟沈家兄弟在后园逗弄猫猫狗狗。
只不过现在像这样的大型歌舞宴会刘禅还是第一次坐在主位参加,以前最多就是旁边看看,甚至连看的机会都少。
如今头一次见到很多衣服穿得很少的漂亮小姐姐,刘禅当时就露出了憨笑。
口水都差点流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