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岳心中疑惑。
许是余家戏班子又开了新戏，传播甚广，所以才让他的香火愿力激增？
江岳不知道的是，在余庆九县之地的余庆湖畔，卢阳已经命人建造了万民功绩碑，记载了江岳为九县之地做出的功绩和贡献，同时有无数百姓留下姓名。
九县之地黎民百姓，凡是享受江岳开创功绩的渔民、农民，有源源不断的香火愿力提供给江岳，当然了，这里面还有一部分给了元清浣，还有卢阳等人。
这并非是民众祈愿，而是上天判定。
人在做，天在看。
——
次日清晨，江岳洗漱过后，穿上黑衫，前往白鹿书院。
现在时值三月，草长莺飞，距离考文堂的时间还有一个多月，诸多学子从白鹿书院的小径楼廊内抱着书卷。
还有不少人聚集在一起辩论着什么。
江岳进入书院并未遭受阻拦，一路径直进了书院内部，看着这些学子倒是颇为好奇。
对于神道修行，他知之甚少。
按照四师兄沈玄所说，现在大周气运金山已经倒了，不能像是之前那样册封官吏可动用一方国运。
在金山未倒塌之前，考文堂算是正道，考上了就有实力，随着官职升迁，实力会越来越强，不过实力都在朝廷掌控之中，若是削了官职，一身实力也就没了，和大周册封的那些正神一样。
当然了，借着气运其实也可以修出自己的实力，而且速度会很快，所以考官百利而无一害。
现在考文堂也是一样的，虽然没有国运加持了，但最起码能主政一方，也能混到百姓香火愿力，对于修行有很大帮助。
江岳气势不凡，面色威严，从书院内阔步行走，很快就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这位先生，您可是书院学子？”
忽然有学子拦住了江岳，正是那群在辩论的学子，他们面容青涩，有男有女，约摸着三四十人，正在围着一处讲堂辩论，争辩了半天都没有争辩出个所以然来。
其中几人见到江岳不似凡人，所以才过来拦路相问。
“哦？”
江岳待人接物非常和善，他温和笑着回应：“在下江岳，并非书院学子，而是巡天司命官。”
“哇——巡山命官？”
学子们一片惊讶。
对于这些在书院读书，没有见识过什么世界风彩的学子来说，巡山命官在他们心中已经是一个非常高大伟岸的职位。
尤其是江岳身形高大，英姿伟岸，面若冠玉，气度不凡，更加深了一股威严。
“原来是江前辈。”
一位男学子恭声道：“前辈，吾等在辨一命题，辨来辨去，谁都没法说服谁，观前辈气度不凡，所以相拦请教。”
“哦？是何命题？”
江岳来了兴趣。
“是我出的。”
这时候，人群之后传出一道熟悉的声音，学子们惊讶万分，纷纷让开一条通路。
“这是.胡大先生！”
“是胡大先生。”
“胡大先生来了！”
学子们惊讶万分，胡大先生穿着黑白相见的袍饰，白发飘然，从人群之中阔步走出，脸上还带着笑意。
“胡大先生。”
江岳拱了拱手，尊崇见礼。
“哈哈哈，江校尉坐镇周元府一府之地，心系百姓苍生，这礼数老夫可受不得了。”
胡大先生哈哈一笑，赶忙托起江岳。
“前辈莫要调笑小子。”
江岳哭笑不得。
“来来来，坐下详说。”
胡大先生引着江岳到了讲堂之上，笑意莹莹。
周围学子们听着二人对话，纷纷瞪大眼睛，他们很清楚的听到了校尉，坐镇一府之地的话。
这种大人物，超乎了学子们的想象。
江岳和胡大先生对坐，学子们在周围围满，还有源源不断的学子闻讯而来，好奇的在周围观望着。
“此题为，人性本为善恶？”
胡大先生给江岳倒了一杯茶，笑盈盈的看着江岳：“此命题，我已经出了三个月时间，学府内无一人能够回答的让我满意，此番听闻江校尉在九县之地的功德功绩，所以倒是想听听江校尉如何作答。”
闻言学子们也都看向江岳。
人性本善，还是人性本恶，这个命题，学子们都有自己的看法，不过辩论下来胡大先生却都不是很满意。
“人性本善，人性本恶。”
江岳摇了摇头，轻抿一口杯中茶水，拱了拱手道：“略表拙见，胡大先生莫要嘲笑小子。”
“你尽管说。”
胡大先生哈哈一笑，颇为豪迈。
江岳道：“人性本无善恶，一切自在良知也。”
“良知？”
胡大先生轻咦一声，问道：“可是人之所不学而能者，其良能也，所不虑而知者，其良知也?”
“正是。”
江岳笑道：“无善无恶心之体，有善有恶意之动，知善知恶是良知，为善去恶是格物，本心无善恶，却有良知，以良知来区分善恶，穷究己心，格物以致良知。”
“哦？”
胡大先生面色震动，略带震惊的看着江岳，旋即陷入沉思，仔细思索。
周围的学子们也都陷入沉思。
半晌之后，胡大先生长吐一口浊气，对江岳拱了拱手道：“此番话语，皆有儒释道三者真意，胡某受教了。”
“咳咳，胡大先生，这是作甚。”
江岳赶忙避让开来。
他只是结合自己前世对于善恶的理解，结合心学回答一下而已，没想到引起胡大先生如此震撼。
“若无特殊经历，是说不出此番话语的。”
胡大先生收了礼数，笑道：“江校尉比上次来，变化太多了，不光是实力，还有思想。”
江岳微微颔首，认同胡大先生的话。
此方世界，王朝一统，昌盛数千载岁月，到现在才开始王朝崩塌。
而前世王朝变迁动荡频繁，思想火碰撞无数，倒是比此方世界的儒释道要更精深许多。
周围学子们表情晦暗，眉头紧皱，陷入了深深的思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