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一周,新的开始。
姜怡工作和生活的轨迹,全被凭空冒出来的“师傅”给打乱了。如果不是他高调出现,她应该已被分到三探组,随周探长一起侦破“杀人抛尸案”。
虽然现在一样能参与侦破,可身份却发生了令人哭笑不得的变化。
昨天兴冲冲地回单位,本想告诉大家伙儿在她的不懈努力下韩均松了口,愿意和重案队“冰释前嫌”,没曾想李指导员听完汇报后不仅没流露出哪怕一丝笑容,不仅没表扬一句,反倒含糊其辞地说什么按照分局领导指示,要对她的分工进行一下调整,现阶段仍陪同韩调研员调研,调研结束之后先给蒋小燕帮帮忙,等将来成立五探组再作进一步安排。
责任区刑警队只有三个探组,重案队负责大案要案多一个。警力不足,整个大队都没有哪个中队有五个探组,这不是明摆着忽悠人吗?
怎么也想不通,缠了半天蒋小燕才道出实情,原来问题竟出在昨天刚确立的师徒关系上。
别看周探长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架势,其实做贼心虚着呢,这些天一直忐忑不安,生怕韩均秋后算账,躲都来不及,哪敢引狼入室让她这个徒弟进三探组。
谁也不愿意背后多双眼睛,一探组、二探组和四探组同样对她避之不及,或许连分局和大队领导都抱有同样想法。总之,她的工作就这么定了,稀里糊涂地成了队里唯一的闲人。
不管怎么解释他们都不信,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姜怡一肚子气,立场发生了根本性变化,暗想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干脆收拾好本来就不多的行李,天一亮就一肚子委屈的来投奔师傅。
拜师宴没摆,拜师礼没送,平时开师傅的车,看样子以后还要住师傅家,越想越不好意思,快到植物园又调头找了家早餐店,买了些早点。虽然不值几个钱,但也是一番心意,总比两手空空上楼好。
白晓倩穿着春光侧漏的真丝睡衣,光着脚丫,揉着惺忪的双眼打开门,从她手里接过香菇小笼包和豆浆牛奶之类的东西,一边招呼她进来,一边哈欠连天地说:“这么早啊,才六点,怎么不多睡会儿,睡眠不好很容易老的。”
“白姐,我是来投奔你的,你不习惯两个一起睡,我就在书房支张床,反正我把行李都带来了。”
这丫头,搞得哪一出?
见她大包小包的往屋里搬,白晓倩睡意全无,指着隔壁吃吃笑道:“支什么床,就这一间呗,反正以后也没人睡,空着也是空着。”
“姐,您又开玩笑,他是我师傅!”
“师傅?”
姜怡轻叹了一口气,撅着小嘴委屈之极地说:“我骗你干嘛,昨天刚确立的关系,我们丁局和政委都知道。也正因为这个关系,我在单位才不受待见,看见我一个个避之不及,就差把我扫地出门。”
作为一个律师,白晓倩没少同刑警队打交道,非常清楚刑警们很看重师徒关系,再想到韩大律师与西郊分局的恩恩怨怨,一下子反应过来,幸灾乐祸地笑道:“姜怡啊姜怡,你真拜了个好师傅,不是姐吓唬你,西郊分局你是呆不下去了,早点打请调报告,看能不能调到其他分局。”
“我招谁惹谁了,不行,这事我要跟他好好说说,事情全因他而起,他必须给我一个说法。”
“等着吧,他没回来呢。”
“没回来?”姜怡下意识地瞄了卧室一眼,神态夸张地问:“白姐,难道我师傅和张老师……和张老师……”
看着她欲言又止的样子,白晓倩似笑非笑的点点头。
“我不信,肯定有其它事,他俩前晚刚认识,这也太快了吧?”
白晓倩一双大眼睛扑闪扑闪地看着她,气定神闲地说:“傻丫头,别以为你师傅和你我总保持最彬彬有礼的距离,就是一个守身如玉的好孩子。那是他有原则,不同未成年、已婚和有工作关系的女人上床。
这三条张琳一条都沾不上,人又那么漂亮,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能错过这个机会?再说他们跟你我不一样,都是从美国回来的,开放着呢。认识才几天怎么了,只要对上眼,认识一小时一样滚床单。”
朝夕相处这些天,韩大律师在她心目中渐渐丰满起来的“高大上”形象,一下子崩塌了,姜怡深吸了一口气,苦着脸叹道:“我没作孽啊,老天怎么让我摊上这么个师傅!”
“私生活归私生活,人品归人品,不要混为一谈。”白晓倩伸了个懒腰,突然跳到她面前,捧着她脸问:“姜怡,你是不是喜欢他,是不是吃张琳的醋?”
姜怡俏脸一红,连连摇头道:“哪有,我就是觉得太突然。你说张琳多好的一个人,有学问长得又漂亮,又见多识广,不应该那么轻易……轻易……”
“不应该轻易跟他上床是吗?”
“是啊,难道你不这么认为。”
“一看就知道没谈过恋爱,不知道有个词儿叫一见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