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了人家一半的赔偿款,手不可谓不黑,细想起来真有点不好意思。韩均下意识的摸了摸下巴,低声问:“许教授恢复得怎么样,有没有希望站起来?”
白晓倩摇了摇头。
“好吧,等调研完你带我去他家看看,我也不知道该买些什么礼物,他是你老师,喜欢什么你知道,反正银行卡在你那儿,你看着买吧。”
“没诚意。”
白晓倩嘀咕了一句,接着道:“你让我打听的那件事比较麻烦,直到托我一个同学问到她家邻居的电话,我才知道她的遗体一直在殡仪馆,到现在都没火化。”
韩均惊呆了,一脸不可思议地问:“什么?到现在还没火化?”
“嗯,”白晓倩微微点了下头,凝重地确认道:“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家在西北农村,经济条件不好,还是逃婚出来的。她父母心里本来就有气,再加上凶手的家庭条件也不好,民事赔偿根本无法落实,哪有钱支付上万的停尸费?”
“停尸费?”
“是啊,你以为殡仪馆不收钱啊?她家里人不来,公安局又不管,殡仪馆也很头疼,就这么放着占冰柜,直接火化又怕家属来闹。在电话里人家说什么你知道吗,如果再这么下去他们就要起诉公安局了。”
一张秀丽的面孔浮现在韩均的脑海里,他没杀她,但她的死多多少少与他有些关系。一想到这些,韩均便心如刀绞,沉默了好几分钟才轻声道:“要入土为安,不能让她总这么孤零零的躺在冰柜里,晓倩,我出面不太合适,这件事就麻烦你了。”
他是风流成性,但都是你情我愿,就算散也是好聚好散。迄今为止,还没有哪个女人说他是负心汉。不管怎么说,他也算是一个有情有义的人。
白晓倩能想象到他心里有多难过,故作轻松地笑道:“本律师又不是给你白干,是要收费的,谈不上麻烦。”
韩均合上笔记本电脑问道:“卡里钱还有多少?”
“购车款是用信用卡分期支付的,购房的余款也是,所以现金还有很多。”
“那就准备40万现金,10万办后事,10万给她弟弟娶媳妇,另外20万给她父母开一个单独账户,每月可以领一两千,生病或遇到难事可以多领一些的那种,让他们好安度晚年。至于钱从哪里来的,你随便找个理由。总之,请她父母尽快过来一趟,不能让她再躺在冰柜里了。”
网上认识的,现实中甚至没说过一句话,更不用说滚床单了,能做到这一步堪称仁至义尽,白晓倩点头道:“好的,我明天一早就去办。”
心情不好,饭都不想吃了,韩均托着下巴,心不在焉地问:“除了这些,还有其它事吗?”
“有,有一大堆呢。”
白晓倩递上一张草拟的合约,不无得意地说:“年顾问费60万,东江集团段总支票都准备好,就等你韩大律师点头。”
“折合美元不到十万,打发叫花子啊。”
“我的韩大律师,这里是江城,不是纽约,而且不是每年都有官司打,人家没过河拆桥已经很不错了。经济环境不好,业务难接,我们所律师几个月没活儿的都有,要不是傍上你这大款,连我都要告我家老头子脱离父女关系帮自己开张了。”
韩均被搞得哭笑不得,禁不住问道:“难道我不仅要养自己,还要养你?”
白晓倩坐直身体,理直气壮地说道:“当然啦,我就你这么一个大款客户,不吃你吃谁?何况这是你欠我的,别的不说,就许教授那个案子,你赚了一百六十万美元,我在国内累死累活,才分我可怜兮兮的十万,就知道剥削我的剩余价值,比资本家还黑。”
“少来,要不是那会儿看你可怜,执业大半年一个案子都没接到,你连十万都没有!”
每每谈到钱的时候,白晓倩对她那所谓的原则就选择性的无视了,一屁股坐到他身边,挽着他胳膊,憨态可掬地娇嗔道:“所以说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嘛。韩大律师,你要是敢换人给你跑腿,那就别怪我脱光了钻你被窝。我就不信了,一个娇滴滴的大活人还比不上一个死人,怎么着也得讹个四五十万吧。”
夏天衣薄,她那蔚为壮观的山峰蹭在身上,脸上更带着些许娇慵神态,看了不禁让人怦然心动,别有一番动人的韵味。
正如刚才冲凉时所说的一样,韩均也是有原则的,绝不与未成年、已婚以及有工作关系的女孩或女人滚床单,立马让到一边,笑骂道:“好啦,我的白大律师,你端庄点行吗?”
白晓倩把笔往他手里一塞,喋喋不休地催促道:“行啊,先把这个签了。不签你哪有钱,你没钱我更没钱。我可是自由职业者,吃了上顿没下顿,不像你韩调研员,学习公仆好榜样,一吃人民二吃党,就算没案子也饿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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