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寻悄悄走到他屋前,轻轻把门关上,而后回到自己的小院儿。
不一会儿,忆阳便进去了梦乡,他梦到了两个人:那是一男一女,男的身穿黄色长袍,长袍上纹着金色云纹,站在一座很高很大的城池的城头,看着眼前的万里山河,手里牵着女子的手。女子的背影很普通,相比与男子,简直普通到了极致,可是她的背影很好看,很亲切,而且和男子站在一起,没有违和感。
太阳升了起来,霞光万丈,大地一片光明,两人的身影渐渐在光芒下模糊不清……忆阳想伸手去抓住他们,但是,身影越来越模糊,越来越遥远……
忆阳猛然睁开眼睛,从睡梦中醒来。
这是第几次了?
很多次了,就是不记得到底是第几次。
咕~咕~
正当他要去想什么的时候,肚子发出了抗议。忆阳这才回过神来,揉了揉眼睛,原来他没吃东西。他捂着肚子下床,摸着黑跑到灶房,揭开锅……完蛋,锅里空空如也。
这时,邻居家传来一阵婴孩的啼哭声。
于是,忆阳想都没想便跑出屋去,然后朝着他唯一的邻居家跑去。
他跑到南宫寻的院子里,发现门是虚掩着的,屋里亮着微弱的烛光。
他心想这人老婆呢?他会不会带孩子啊?带着这些想法,忆阳悄悄推开门来到卧房……这时,哭声停了,南宫寻正在用手指蘸着羊奶喂孩子,低着头,看都没看忆阳一眼。
看着这一幕,忆阳愣住了,站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许久,南宫寻喂好了孩子,稍微斜了一眼忆阳,不紧不慢地道:“哟,这什么风把我邻居吹过来了?”
忆阳这才回过神来,望了望屋顶的梁子,右脚尖击打着左脚脚跟,很“自然”地说道:“你儿子太吵了,吵到我了。”
这时,他的肚子又出卖他了,完全不顾及忆阳的面子,一会咕咕咕地叫,于是,忆阳轻声咳嗽几声,很“严肃”地说道:“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
还没说完,南宫寻的声音便响起,把忆阳那充满饥饿的声音完全碾压了……只见忆阳没了底气,只是低着头,而南宫寻振振有词,“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南宫寻说完,见忆阳打死都不出吭声的样子,便捂着嘴咳嗽几声,然后把手放到怀里,放低了声音,“这话出自我朝天启皇子,我比你背的熟。”
忆阳摸着肚子,正要开口,缺又被打断,“我灶房灶台上有一碗白米粥,两个白面馒头……”
听到白面馒头几个字,忆阳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灶房跑去。
一到灶房,便瞧见了粥和馒头,热气腾腾的,于是,他冲到灶台前,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南宫寻悄悄走了进来,道:“慢点儿吃,没人跟你抢!”
听着这话,忆阳抬起头来……他以为忆阳要回什么话,便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结果……忆阳却是一只手掐着脖子,另一只手伸到身前的灶台上,摸来摸去的像在找什么东西。
见此,南宫寻不紧不慢地走到他身前,把灶台上的粥推到忆阳的手指边。
忆阳手一碰到粥,便猛然抬起来狠狠地喝了一大口,待将喉咙里的馒头咽下去后,他喘了几口粗气,继续吃着,完全不理南宫寻。
见此,南宫寻也知趣,便悄悄地,怎么进来怎么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