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陈洪心里边还是不相信,反而觉得可能又有事情要发生。
上一次皇爷对这个道士表现得如此亲近的时候,还是辽东熊廷弼的事情。因为熊廷弼的事情,掀起了多大的风浪?
也正是因为熊廷弼的事情,才引出了后面一系列东林党的案子以及其他的事情。可以说熊廷弼的事情就是整个变动的开端,而现在皇爷又把这个韩立给弄出来了,恐怕又有大事情要发生了。
联想到皇爷明天要召见东厂和锦衣卫,陈洪觉着这事情有些大发了。
不过他实在不知道是什么事情,想要给锦衣卫那边送消息也不可能,看来想要锦衣卫表现得比东厂好,基本上算是不可能了;想要坑魏忠贤一把。应该也是不可能了。
陛下又召见了这个韩立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外面去。
朝廷上臣子们的想法不一样,无论他们怎么想,现在多少也有一些顾不来了,毕竟现在正是争斗的最关键时刻,没有太多心思去管这件事情。何况陛下找这个道士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暂时也没有什么好办法阻止。
不过还有一件事情让很多人都在诧异。因为陛下昨天见了这个道士,今天就把东厂魏忠贤和锦衣卫骆思恭给召进了西苑。有人就觉得恐怕又要出事情了。
在湖边的凉亭里面,朱由校接见了魏忠贤和骆思恭。
看着跪在地上的两个人,朱由校摆了摆手说道:“行了,你们起来吧。”
等到两个人站起来之后,朱由校也没有开口说话,只是不断把玩着手中的鱼竿,半晌才抬起头,颇为心怵的说道:“前日朕做了一个梦,梦到远远的天边飞来了一只巨大的箭,直接射中了朕的胸口。朕从梦中惊醒。”
听到自家皇爷的这句话,魏忠贤和骆思恭互相看了一眼,随后又马上分开了各自的视线。
朱由校也没去看他们,而是继续说道:“于是朕就将青云门的韩立道长找来为朕解梦。”
“根据韩立道长所言,此梦应在哪吒射纣王,当的是哪吒出生之前,三年不能降生,降生之后便能够行走、能够说话,同时身体蕴含神力,能够拉得开一直没有人能拉开的轩辕弓。”
“在一次无意之中,哪吒他射出了一箭,这支箭从陈塘关直接飞到了朝歌,射在了纣王的床头之上。朕的这个梦就应在这里。”
两个人的脸色都有些不好看了。
尤其是魏忠贤,他现在想杀了这个韩立的心都有。当初自己找来的一个窝囊废骗子,现在居然敢说这样的话?
只不过现在好像没有办法杀了他,因为他得到了皇爷的信任。不过这么下去肯定不行,他居然敢把皇爷比成纣王,这种人就应该弄死。
自己不能把他弄死的话,就让那帮文官去闹。
对,等回去就把这个消息放出去。那些文官早就看那个臭道士不顺眼了,现在有这样的机会,怎么能放弃?
朱由校也没有去看他们的表情,而是继续开口说道:“此梦并不是应在朕是纣王的身上,而是用在有人意图谋反。所以朕今天把你们两个人给找来了,你们两个来告诉朕,锦衣卫和东厂可曾收到消息?”
无论是东厂的魏忠贤,还是锦衣卫的骆思恭,两人全都是一脸懵逼。
陛下梦见有箭射到怀里面,那个臭道士就说这是应在哪吒射纣王,然后就说有人要造反,陛下就让自己两人去找造反的人?
这他妈到哪去找?
难道回去之后找几个人出来冒名顶替?
“难道东厂和锦衣卫都没有收到消息吗?”朱由校看着两个人,语气有些不善的说道:“朕每年大量的钱养着东厂和锦衣卫,给你们那么大的信任和权力,你们就是这么回报朕的?”
魏忠贤和骆思恭两人都快哭了,这叫什么事啊?
不过两人也是一脸的无奈,心里面把那个韩立恨死了,可是也没有其他的办法,总不能现在回去就去找一个反贼出来吧?
这样的梦,你随便找个人也糊弄不过去啊?
于是魏忠贤两人连忙跪在地上说道:“奴婢有罪。”
“臣有罪。”
朱由校的表情似乎缓和了一些,说道:“那你们有什么办法吗?”
魏忠贤两人有些迟疑,实在是想不到有什么好办法。不过这个时候往自己身上揽权力是最重要的,于是魏忠贤就开口了。
他连忙向前走了几步说道:“皇爷,奴婢觉得应该派人监察天下。既然这天下有图谋不轨之人,那自然就派人巡查天下最合适。”
“东厂愿意把这件事情接下来,每一个省都成立专门的分支机构,每一年在地方巡查。凡是有人图谋不轨,马上奏报回京。”
朱由校没有去看魏忠贤,这种事情自己要能答应都有鬼了。
虽然太监和文官们相互泼脏水,可这里面有些事情它就是真的,文官说太监的那些破事也不全都是假的。
比如太监贪财,这一点朱由校能理解,毕竟作为一个男人,活在世上所图的无非也就是那几样东西:美女、钱财,亦或者是名声。
你成了太监,名声肯定就没有了;想要美女,心有余而力不足,所以就无所谓了。那么也就只剩下钱财了。
作为太监,收钱的作用有两个,一个是去献给皇帝,这样的话就能立功得到升官;另外一个是装到自己的腰包里面,让自己有钱。
毕竟作为一个太监,以后没有后人,等到自己老了出宫之后,钱能够给自己养老。
所以太监们都比较喜欢钱,他们如果去了地方那肯定就是勒索受贿、横征暴敛,他们那么干朱由校一点都不奇怪,所以他才不会觉得太监都是好人呢。
如果听魏忠贤的,把他们给放出去,那天下估计就乱套了。
自己在朝堂上、在京城折腾,动静大一点小一点都无所谓。但是在下面绝对不行,一定要维持稳定。
维稳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再说了,自己的目的也不是扩大东厂的权力,能答应才怪了!
朱由校没有说话,一边的锦衣卫骆思恭站不住了。
这是要做什么?
抢我们锦衣卫的生意是不是?
这活就最适合我们锦衣卫,东厂什么的靠边站就行了,往前凑什么凑?
于是骆思恭向前一步说道:“陛下,此事还是交给锦衣卫来办最合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