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射出三支箭,一支把冰蜥牢牢的钉死在崖壁上,一支射瞎了寒蟒的另一只眼,一支无功。
他之所以开始没看明白是因为他知道,他射向寒蟒那支箭没有射中,射向冷鳄那只被飞刀击中改变了方向,横着插入寒蟒眼中。最后一个更是看了半天,才明白为什么冰蜥的智商这么低,连躲都不会躲,因为地下冒出四个铁环,牢牢的锁住了它的四只脚。
三头寒兽遭受了两次攻击,寒蟒失去双眼,冰蜥玩完儿,只有冷鳄却是毫发无损,真不知道它要是知道了是风沐晨的飞刀救了它,心里作何感想?
原来,风沐晨察觉到女魃已无战力,知道己方四人无论如何不是对手,是以只得行险,老配方再加点料,他也算出焰后必定探查他的意念心思,所以将计就计,也不设防,把计划泄露给她。
他忽东忽西,就在对方认定他变无可变时,干冒奇险,集中所有能量,和阿九联手,一招之间就重伤寒蟒,干掉冰蜥。
此计成功,全在焰后对他的情分,若是稍逊一分,他现在已死的不能再死了。
焰后顾不上自己的心头烦恶,掠到风沐晨身前,查看他的伤势,见他虽口中喷血,脉象却是沉稳有力,知道伤势不重,放下心来,待看到他眼露无辜之色,忽然恼将起来,一记响亮的耳光呼到脸上,恶狠狠的骂道:“天下竟有你这种无耻愚蠢之人!”
风沐晨不敢躲避,满怀内疚的弱弱说道:“我知道你不忍心杀我。”
焰后脸色一寒,举起手来又欲再打,手顿在空中微微颤抖,终没落下,忽然掩面痛哭。
风沐晨轻轻叹了口气,柔声说道:“你没有错,错的是你的丈夫和儿子,不是你,你想为他们报仇更没有错,只是……你丈夫的死与女魃无关。”
“你早跟我说,难道我会不相信你吗?百万年来,我被你们两个阵营的所有神瞧不起,说我不明是非,没有自我,愚蠢卑贱,恶人帮凶,法力不高,狗屁不会,只知道围着自家男人转,不配当神……只有你……”
焰后越说越痛,似乎要把百万年来的心酸屈辱全部吐尽。说到后来,竟然旁若无人的扑到风沐晨怀里嚎啕大哭。
混沌在一旁看的瞠目结舌,忽然一阵头晕,一个远古大神竟然像个小女生一样,扑在凡人怀里,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倾诉着伤心委屈。
哭了好久,焰后抬起头泪眼朦胧的问道:“你有过看不起我吗?”
“唉!我都没资格评论你的感情,只须敬仰。情之一物,亘古未变,只论情义,谁能及你?如果所有人质疑你,你应该觉得自豪,你听我说,所有质疑你的人,是因为嫉妒羡慕你的丈夫,恨你永远忠于你的丈夫,不给别人一亲芳泽的机会。”
风沐晨面色凝重,真诚严肃的说道。
“你不必为我开脱,我只恨没有杀掉炎王,若我没有击伤他,相信雅典娜也不能奈何。”女魃忽然冷冷道。
焰后猛的回头恶狠狠的盯着女魃,热浪翻涌,过了一会儿,眼中怨毒之色消退,喃喃道:“他不会骗我,我相信他。”说罢又是泪如泉涌。
风沐晨心中感动,却也知道今日不说出真相,只怕焰后和女魃心中芥蒂万世不消。
他长叹一声缓缓说道:“即使炎王受伤,雅典娜真身亲至,也必不是他对手。”
众人闻言愕然,愣了一会儿,阿九说道:“你是说,另有大能相助?我们怎么丝毫没有察觉?”
风沐晨又叹口气继续说道。
“那天,所有人心中惊惶恐惧,爱恨纠缠,生死之间哪有心思品察时空之精微变化。”
女魃忽然惊呼一声,黛眉上挑,眼中发出炽热的光芒。
“你……你是说……”
风沐晨轻轻点头,似是神游太虚喃喃自语。
“时空尽处,琴声飘渺。”
……
女魃激动的说不出话,望天而拜,抬起头时已是热泪盈眶。
“唉 ! 我早知他没有善报,必遭天遣,没想到竟然触怒了……”焰后长叹一声,黯然不语。
阿九和混沌虽然不明所以,但见以女魃之超卓尊贵,竟然虔诚膜拜,不由自主跟着跪倒,心中震撼的无以复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