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尔利斯城墙下滞留的人群得知这些消息后早已一哄而散了,三人驾驶的马车也不再做丝毫掩饰,从赫尔利斯外极为宽敞的大道上一路南下,班克哼着小曲驾着马车,缪云盘腿坐在马车里正切着一个橙子,缪云的刀工绝对可以算得上整个塞纳先征军里出类拔萃的一个,但她可不是在厨房里练就的这一身本事,她的每一次所谓练习,都必将预示着刀下又会有一记亡魂。
就连此刻她切橙子用的刀都有着流畅的血槽,缪云利落的将橙子切成六瓣,甚至每一瓣的大小肉眼都看不出有什么差别,缪云拿起一瓣橙子就向罗牧递了过去,缪云一边向罗牧嘴里递着一边说道“小牧,张嘴,啊~”
罗牧微微偏头躲过了橙子,自从上次罗牧在曼柯契大教堂事件之后在床上养伤一个月以来,缪云好像养成了一个怪癖,总喜欢喂罗牧各种各样的吃的,据缪云自己说,在喂罗牧吃东西的时候好像是在欺负他,让缪云极有成就感。
罗牧当然是誓死不从,不过他多半时候是拧不过缪云的,就像此刻,马车内的空间极为狭小,罗牧和缪云坐下后几乎再没有多余的地方了,缪云几乎整个人趴在了罗牧的身上,不停地往罗牧嘴里塞着,罗牧不停摆着脑袋抗拒着,缪云用力的环抱着罗牧,整个身体都挂在了罗牧身上,罗牧甚至能感受到胸前两团呼之欲出的巨大压迫感,缪云娇媚的声音一刻不停“来嘛来嘛,就吃一块~”
就在罗牧避无可避准备接受这闻者落泪惨无人道的虐待时,罗牧的衣衫突然动了动,灰灰的脑袋突然探了出来,它一口吃掉了缪云手中的橙子,而后就又缩了回去,缪云眼中瞬间冒出了小星星,她直接把罗牧按在了马车的墙壁上扒起了罗牧的衣服,缪云一边扒一边叫着“小灰灰!你在哪儿啊!你快出来~”
罗牧把手中的资料盖在了脸上,靠在了马车壁上,仿佛再不想看这毫无道理令人悲愤的世间一眼,罗牧的胸膛上左侧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独特的黑色印记,那印记似一个正面的马头,印记呈圆形,马头周边有一圈断断续续的黑色圆圈,在圆圈外是一圈极为玄奥的符号,可此刻看来那印记似乎与生命之树上的符号同出一源。
似乎听到了缪云的呼唤,印记微微一亮,灰灰就这么从罗牧的胸膛上探出了头来,眨巴着呆萌的大眼睛,缪云欢呼一声,就从马车中央的小桌子上拿起了一瓣橙子喂给了灰灰,灰灰赶忙叼进了嘴里嚼着,露出了一个极为享受的表情,缪云咯咯咯的笑了起来,不停地抚摸着灰灰的头。
一切都和谐极了,如果忽略掉灰灰嚼橙子时滴了罗牧满裤子的橙汁和罗牧满眼绝望神情的话。
此刻马车风驰电掣的向着科斯特海域进发着,时间就在这马车中转瞬即逝,三人很快就越过了科尔沃的第二道防线,进入到了那熟悉的古尔嘉斯平原上,可此刻的古斯嘉尔平原早已不复往日的郁郁葱葱,三人所过的城市都仿佛被莫名的力量碾压过一般,都只剩下了残垣断壁,此刻的古斯嘉尔哪怕是木柴燃起的火焰都再也无法给人任何温暖,因为这片平原都已完全落入了叛军之手,那叛军有一个极为血腥的名字,葬军。
罗牧抬起头,那从前线传来的战报中随处可见这葬军的可怕和神出鬼没,这份战报是班克从刚路过的城市中劫来的,很多人都无法理解这支强大的军队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一个名字,可罗牧却深知这个名字的可怕,伊格尼兹长年累月的信仰灌输永远都离不开这样一个核心,那就是伊格尼兹认为这个世界已经到了毁灭的边缘,伊格尼兹自诩是世人的送行者,而真正的和平就只有让这世人都能拥有至高无上的死亡。
如果这支叛军拥有的是这样一个名字,那么就意味着着整个军队都是伊格尼兹的麾下,而并不是仅仅的合作关系那么简单了。
突然,班克掀起了马车前方的帘子,转过头说道“牧哥,前面就要到马里兰了”
罗牧并未言语,他掀起了马车侧面的帘子的一角向外望去,今夜的月亮仍和近十年前一般,在云层中忽隐忽现,散发着皎白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