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勿非冲他微微点头,道:“伏虎僧不必多礼,前些日子听说你被招入缉寇司,任八捕之一,今日怎么得暇回寺里了?”
妙静暄了声佛号道:“好教大先生知晓,衙门里有趟公干,要出去三五个月,所以特来向师父辞行。”
李勿悲点点头,公务之事不便打听,不好再说什么。
李乐看得出,李勿悲和这寺里的僧人都很熟悉,说话之间也没什么拘束。而他自己,除了认识这个寿眉老长的矮胖老和尚慧恩之外,其他人都不认识。那还是因为几个月前慧恩大和尚和一个老道士一起去家里听他吹牛b时认识的。所以这个时候也不好插嘴说什么,只能等着他们相互寒暄干着急,心说赶紧办正事啊,客气来客气去的,很有意思吗?
慧恩似乎看出了李乐的不耐烦,微笑着对“伏虎僧”妙静道:“公事要紧,你快去吧,寺里的事情自有人理会,不要你操心。”
妙静行了佛礼,道:“是,徒儿这便去了。”
慧恩一直目送着妙静走远,才忍不住叹了口气,引着李勿悲和李乐两人往禅房里走去:“我这徒儿天性纯良,虽有侠义心肠,却过于心慈,老纳怕他在那衙门里呆不长久。若只是呆不长久倒也罢了,出家人不染尘世喧嚣,到时回寺里虔诚礼佛就是了。怕只怕江湖险恶,他心慈手软之下会害了自己。”
李勿悲道:“大师是出家人,怎么也学着世俗之人那般牵肠挂肚?”
慧恩道:“虽然已经出家,却是在这万丈红尘中修行,心有牵挂再所难勉。若是心无挂碍,四大皆空,老纳早已立地成佛,远去西方极乐了。正因还有牵挂,所以只能在这尘世中参修。再说,老纳修的不是无情道,而是救世经,这一世想要超脱,恐怕是妄想了。”
两人说着话,一行人已经进入禅房,各自坐在。有知客僧进来奉上茶点后,便退出门外,顺手将禅房门关上。
茶罢搁盏,老和尚先开口道:“不知大先生今日到访,所为何事?”
李勿悲放下茶杯,道:“确有一事要劳烦大师。”
开门见山便将李乐所练功法的问题说了出来,等说到末了,接着又道:“在下知道大师年轻时曾游历天下,大江南北,黄河上下,北方草原,西域天山,东海扶桑这些地方都曾有大师的足迹踏过,所经所见过的武功数不胜数,胸藏万里景绣,所以此刻特来向大师求教,望大师不弃,指点迷经。”
说着话,已经将那本无名册子递给了老和尚,老和尚接过,叹息着道:“大先生谬赞,老纳汗颜。若老纳能帮得让忙,自当竭尽所能。”
将册子拿在手中,也不客气,直接打开翻阅。
李乐看着他的表情,和于节臣进行对比。便见到,老和尚开始翻阅的时候还在不时的点头,有时候还露出笑容,看得津津有味。越往后面翻,脸色越凝重,翻到一半的时候,他也如同于节臣一般,将册子合上了,下面的内容不再多看。
将册子递还给李勿悲,老和尚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道:“老纳年轻时游历天下,曾经去过嵩山少林,与少林高僧辩经答难,老纳险险胜出,有幸观摩《洗髓》与《易筋》两部经典,观此功法的先前部分,老纳觉得,隐隐与那两部经典有些相像,却又似是而非,凶险许多。再观中间部分,让老纳想起了一部失传已经的武功绝学《嫁衣神功》,但是与不是却在两可之间,因为老纳没有见过这门功法,皆是与旁人印证推导,做不得准。至于后面,老纳不敢再看,也不能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