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捕就是路过打听点事,收税的事不归我管!”
“我就是想问问,村里…”
扑通!
突然站起的刘瘸子突然一阵摇晃,随后一头栽倒。
紧接着孙强和瞎子也砰地倒在桌上。
淘仙身上隐约黑光一闪,也紧跟着伏案不起。
“你…”
李清阳见状,话刚出口就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然后两眼一黑不省人事。
昏暗的屋里,老弱病残大队全军覆没,倒在地上睡成死猪。
村长刘根宝紧紧盯着躺在地上的李清阳,眼神里满是复杂的情绪。
“唉,官爷啊,你可别怪我。”
他喃喃自语着蹲下身子,取下插在背后的烟锅捅了几下,终于确认眼前的光头官差确实昏迷后,才敢仔细端详起了李清阳的脸。
“这官差长得这么猥琐,又是个秃子,一看就不是好人!”
“唉…为啥非要来咱这穷村子找麻烦呢!
赋税一加再加,村里把人香的份额交了,丹胚的份额也交了!
你们还不够!还要时不时下来搜刮!
村子里的人都快活不下去了!”
刘根宝边说边检查起了其他人的情况。
“这瘸子瞅着真面熟,听官差叫他刘瘸子,莫不是村里哪家的娃娃?”
刘根宝打量了刘瘸子许久,总觉得对方给自己很熟悉的感觉,可偏偏又记不起是谁。
思索了半天,刘根宝暂时作罢,起身看向伏案的三人。
“这汉子长得结实,一看就没挨过饿,十有八九跟官差是一伙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刘根宝目光扫过孙强魁梧的身躯,继续投向瞎子。
“唉!
这老汉一把岁数,邋里邋遢的又瞎了,想必也是个苦命人!”
刘根宝看瞎子跟自己岁数差不多,枯瘦的身躯只穿着一件单薄的破烂衣衫,还是个残废,不由心生怜悯。
但很快他又要摇了摇头,收起内心的那一丝善良,满是阴鸷的眼神投向了淘仙。
“哼哼!拿刀威胁老汉,又一脸凶神恶煞,平日里一定是个欺压百姓的恶人!
你最该死!”
如果说刘根宝对李清阳这个假捕快是公仇的话,那对淘仙就是赤裸裸的私怨了。
毕竟一进村,淘仙就差点抹了刘根宝脖子。
“让你吓唬我!”
刘根宝心中怨恨,一脚踹在了淘仙腰子上。
被淘仙夺舍的张广身躯被这一踹,缓缓滑落桌面,仰面摔倒后露出了苍白的脸庞。
“哎呦娘嘞!”
刘根宝不舍得点灯,借着微弱的落日余晖看去,被这惨白的脸色吓了一大跳。
他战战兢兢地靠近,伸手一探鼻息,顿时觉得后背一阵凉气。
“嘶…死了?”
“咋就死了呢?这一杯倒喝下去顶多昏睡上一天一夜,喝死人可从来没有过啊!”
古月坳北面山上有一种奇怪的茶树,叶子晒干后泡水,味道跟茶叶也是一模一样,甚至比一般茶叶更鲜爽芳香。
但这种茶只要一杯下肚,不出一刻钟,就能让喝下的人昏睡上一天一夜。
无论男女老少,身强或是体弱。
都一视同仁!
村里都把这茶唤作一杯倒,几乎家家户户都备着几两,平日里用来当狩猎时的药物使用。
但喝一杯倒喝死的,刘根宝别说见过,听都没听说过。
“想必是你这恶人坏事做多,小娃娃都喝不死的一杯倒偏偏喝死了你!
也算是老天爷开眼,借老汉手除了你这一害!”
刘根宝很快就平复下心情,并在心中对淘仙之死完成了良心上的自洽。
反正李清阳这些人,刘根宝既然迷晕了,就没打算饶他们性命。
“唉…晦气!”
“非死屋里头!”
屋内空间不大,加上又死了一个,刘根宝骂了一句就挪到了门边。
磕去了烟锅里上一锅燃尽的烟灰,重新装填了新烟草。
呼,呼…
火折子吹燃。
刘根宝蹲在门边,吧嗒吧嗒地抽着旱烟,橙红光点在逐渐黑沉的屋内一明一暗,呛人的烟味重新弥散…
刘根宝似乎在等人,边抽边注意着门外的动静。
一袋烟的功夫很快过去…
咚咚。
轻微的敲门声终于响起。
吱呀!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愁苦的中年人面容。
“大伯!”
“快进来!”
刘根宝将中年人让进屋,又小心翼翼地观察了一番后,才轻轻关上屋门。
“二娃,这回足足五个汉子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