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去,你打地铺。”
“我不。”
“那我打地铺。”
陆享眼疾手快把随成仆倒,抬手握着他的脸颊,偏头吻了下来。
随成一开始有点懵,回神时已经被陆享压在身下。他抬腿想把身上的人掀开,陆享分毫未动,手指陷进他头发,强制抓着他仰头。舌尖滑进嘴里,随成嘴巴动了动想赶他,最后适得其反,被搅着舌头磨了个遍。
随成从一开始的抗拒,到放弃,再到最后自暴自弃地回应。
窗外大雨连绵,雨滴砸在窗户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随成闭着眼睛,陆享没有,有什么东西晃了陆享的眼睛,是随成左耳的耳钉。
陆享去摸随成的耳钉,手指触摸耳垂的瞬间,随成在颤栗。陆享忽然觉得鼻头发酸。
“我们去看医生好不好。”陆享近乎乞求地说。
随成睁开眼,目光却不聚焦。
“这是病吗?”
一派天真的语气,像小孩子问大人这个糖可以吃吗?
陆享也不知道这是不是病。
“睡吧。”
陆享的存在又被随成默认。
随成拍杂志这天,陆享偏要跟去。
“前天刚下过雨,打车不方便,我开车送你过去吧。”
随成想,下雨和打车有什么必然联系吗?
但他还是坐进陆享车里,拍摄地距离城中村不算近,坐陆享车就不用花钱了,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随成和陆享到达拍摄地的时候,景已经搭得差不多了,一点都不罕见的景,柳树是真的柳树,因为前天下过雨,叶子上的灰尘都被冲刷干净,此刻格外翠绿,树后扯了一块很大的绿幕。
王限见随成终于来了,急忙带着化妆师给随成化妆:“这是哪位?”
随成看了一眼跟在身后的陆享。
陆享在心里猜测随成会说什么呢,是恋人?这不可能。是朋友?显然也不是。还是炮友?陆享觉得随成可能真会这么说。
陆享打算开口时,随成说:“不重要。”
陆享有些失望,但掩饰得很好,陆享的存在不影响拍摄,王限也就没再追问。
随成不是第一次拍杂志了,但封面还是头一次,显然大家对封面就会重视很多,造型师化妆师一齐上手。
造型师给随成带了顶白色假发,随成本身就是长发,所以看起来只是染白了而已。化妆师在他眉间点了颗红痣,衬得随成更像一个画中仙。
王限看到随成完妆出来第一眼,就拍手大呼:“没错!就是这个味道!”
随成穿着宽大的汉服,站在地面拍了很多照片,又被王限放到树上拍。
“随成,眼睛稍微往左看一点。”
“好,可以给我拿个镜子吗?”
化妆师不知道他要镜子干嘛,但还是艰难递给他一个镜子,于是就上演了其他人都觉得惊悚的一幕。
随成直接用手指转动眼珠,他稍微把左眼眼珠往左拨了一点,然后问:“这样可以吗。”
义眼能调整的范围实在有限,如果这个角度还不行,就只能换姿势了,随成之前拍的照片都是正面展示衣服那种的,不太需要眼神变化,所以这个不算秘密的秘密一直没有被人发现。
王限还在震惊中没缓过来。
随成被王限嘴长的能塞下一个鸡蛋的样子逗笑,轻轻用指甲叩击左眼的眼珠发出声响:“是假的,不用害怕。”
随成左眼是托一位做义眼的老师傅做的,老师傅手艺很不错,如果只是正常社交距离根本看不出这只眼睛是假的。就连化妆师给随成化妆都没发现。
陆享如鲠在喉,怪不得两个人亲热时随成总是闭着眼或者用手臂遮住眼睛,他还以为是在遮光或者害羞。
没人忍心去追问什么,大家都变得很沉默,直到拍完照片,这种压抑的氛围仍然持续着。
王限想要带动氛围,拍着手喊到:“收工了,辛苦大家。”
随成也不想因为自己把气氛搞得这样差,应和着王限:“好耶,下班咯~”
美人想要带动身边人的情绪总是轻而易举的,化妆师小姐姐先放松下来,招呼随成过去卸妆。
随成拿了今天拍摄的工资心情不错,难得晃着手机说要请陆享吃饭。
陆享当然会去,只是全程闷头吃饭,一句话都不说,随成那点开心被磨没了,不耐烦得说:“你干嘛?不爱吃滚。”
“你的眼睛…”陆享不忍心问下去,他想知道,却又不敢听。
随成不欲多说,冷哼一声:“早知道你这个反应,刚刚就该把你赶走。”
饭没吃几口就离开了,陆享很懊恼,起码应该等随成吃饱了再说的,怪他没忍住,把不开心表现出来。
回去的路上,不说话的变成随成,陆享想让他开口比登天还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