茵城连日阴雨连绵,好不容易捱过雨季天气放晴,陆享拉着垌郊要去爬山。
“你神经病吧?”
垌郊没想到陆享找了一座堪比泰山的大山。光是看着眼前搭进云里的台阶垌郊就开始头疼。
陆享没有说话,拽着垌郊一口气吭哧吭哧爬到半山腰,回头看到一个人迎着阳光走来,长发散在肩头,长得眉清目秀却抿着一张嘴,让人觉得他并不热衷于爬山。
虽然留长发,但给人的感觉即不过分娇柔也不过分阳刚。
只一眼就叫人移不开目光。
接着美人拾级而上,从陆享身边经过,恰巧吹来一阵风,美人的发丝拂过陆享脸颊。
陆享追随美人步伐登至山顶,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感觉油然而生。
陆享忍不住侧目看人家。
像是感受到陆享的目光,长发美人看过来,原本紧抿的嘴唇弯起一抹弧度,陆享轻轻点了点头,算作回应。
美人收回目光,改望着山底出神,其实中间有很多云层,并不能真的看到山底,可是陆享觉得,他就是在看山底。然后美人迈出一步,两步,三步,四步……
很接近崖边了,再迈两步人就能掉下去,这么高的山掉下去,九尾狐掉下去都得去八条命,剩下一条也得听天由命。
陆享有些恍惚。
只差一步时,陆享出声:“喂!”
美人不解地看过来。
“再往前就掉下去了!”
美人看着他露出八颗牙齿,很淡定的向前迈出一步。
“随成!”
陆享从梦中惊醒,看着怀里的随成,一阵后怕。
刚刚随成跳崖的场景还历历在目,陆享很难平复下心情,于是他起身去阳台点了根烟。
一根烟抽完,陆享还是觉得后怕,这个梦太真实了。
随成醒来,发现旁边没人,掀开被子起身寻找,最后在阳台找到了陆享。陆享见随成过来,立马掐灭了刚点燃的第二根烟。
“怎么?一个人在这抽事后烟?”
随成的声音和他这个人一样,冷冷清清的,刚做过噩梦的陆享听着这声音却觉得颇为暖心。
“不抽了。”
陆享把烟丢掉,抬臂想揽着随成回去睡觉,随成侧身躲开了,冷冷开口:“去洗澡。”
陆享沉默着点点头,进了浴室,尽管现在已经是后半夜了,他还是刷牙冲澡完成了一整套洗漱流程。
随成不喜欢烟味,因为他爸爸就是个烟鬼酒鬼,他厌恶烟和酒。事实上他讨厌一切浓烈的味道,这会让他反胃头疼,烟酒味道更甚。
陆享没有烟瘾,平时也会很注意,今天的梦太可怕了,他平复不下来,所以才抽了一根烟。
怕随成不高兴,陆享还特意打了两遍沐浴露,市面上没有味道的产品不好找,但是随成不喜欢有味道的沐浴露洗发水,陆享掘地三尺硬是找到一堆没有香味的洗漱用品供随成挑选。
月亮斜挂在天空,把窗外的树影拉得长长的。
随成没去睡觉,他就站在窗前等着陆享从浴室出来。
陆享出来后很自然地走过去揽住随成的腰,语气像窗外流淌的月光,极尽温柔:“怎么没去睡觉?”
随成面无表情地摊开手,手里是一个一次性耳洞打孔器。
陆享苦笑:“这是对我抽烟的惩罚吗?”
随成不语。
陆享轻轻呼出一口气,妥协道:“好吧好吧,你来给我打吧。”
屋里没开灯,只有薄弱的月光洒在两人身上渡了层银边。
阳台是有灯的,随成去摸开关却被陆享制止,“不是惩罚吗?别开灯了。”
随成愣了一下,陆享逆着光站立,他有些看不清陆享现在的神情。
不开灯也没关系,只要把耳垂卡进打孔器的凹槽里就可以,只打一只耳洞,也不用考虑会不会不对称这个问题。
耳垂接触到打孔器,凉凉的。
啪——
轻轻一声,打孔器的针刺破耳垂。
针已经在陆享耳朵上了,不疼,但是耳垂很热。
随成清冷的声音响起:“好了,回去睡觉吧。”
随成看起来跟之前没有差别,但是陆享觉得他心情好了一点儿。
随成背过身要回卧室,顺手撩了一下左边的头发,耳垂上有个东西泛着光,不过陆享在随成右边,什么都没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