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牧之的手握成了拳，又放松：“苏尘失身，如今又要剖骨，他当不了你的未婚妻，他与你毫无关系。”
谢寒宵冷笑，语调之中多了几分傲慢和轻鄙：“这般在意，看来是真的了。都被肏烂了的贱货，也就你还喜欢。”
楚牧之一拳打在谢寒宵脸上，谢寒宵反击，两人不约而同，就像是没有修为的凡夫俗子一样，打成了一团，各自鼻青脸肿，才背道而驰。
……
直到夜色渐深，逍遥圣地戒律司的长老才款款登上锁妖台。
“苏尘。”
他摘下斗笠，露出了严肃古板的面容。
苏尘做出了双膝着地、恭敬跪拜的姿势：“师父。”
“好孩子，我相信掉入暗狱并非你的手笔。”
苏尘眉目不动，依旧跪着，因为他的师父没有喊他起来。
“你在暗狱中，保护师弟们，做得也很好。”长老轻声说，“但是，你为何要害了寂雪？”
苏尘低声道：“他是妖。”
“他身负寂灵妖族血脉，是半妖半人，这是我逍遥圣地不传之秘。好孩子，你害了他，你得赔给他一根道骨。”
苏尘抖了抖身体：“他害了师弟们掉入暗狱。”
“小孩子的小打小闹罢了，他们没有出事。我们日后自然会对寂雪严加教导。”长老不以为意地说，“反倒是你，委身妖魔，弄成不人不鬼的模样，当真坏了我逍遥圣地的气节。”
苏尘抿唇不语。
长老挑了挑眉：“苏尘，你可还记得若非宗门，你早该死在凡尘之中了。如今只是一根道骨，你也不愿意给吗？”
……
翌日，正是冬雪纷飞之时。
逍遥圣地大开山门，钟声悠扬，上下所有弟子聆讯。
苏尘梳洗过后，衣衫单薄，披发跣足，走过刑台石阶，持刀剖了圣人之姿的道骨。
又因为与妖魔为伍，从弟子中除名。
得逍遥圣地的师长怜悯，苏尘没有被赶回人间，而是沦为仆役。
净尘君零落尘埃。
……
漫天迷雾的魔域之中。
道慈和尚站在血流满地的苏尘身旁，眼中无波无澜，手中又拨过了一颗白檀佛珠。
魔主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你若不肯入局，演化到最后，苏尘成魔之时，他们都得死在魔域里。”
魔主的幻影出现在衣衫简朴的佛子背后，手指在道慈的肩上划过，又伸着脖子将下颚搁置在道慈的肩膀上，修长的手指从他身前绕过，贴在道慈的脸上，气息如蛇一般吐在佛子的耳边。
“他们三个入局，一个想的是要斩妖除魔，一个想要保护弱小，还有一个，想要让苏尘离他的兄弟们远一些，免得弄脏了他们，我皆如他们的所愿。”魔主倏忽换了一个姿势，他紧紧贴在佛子的胸膛上，如凡人仰望神佛一般，仰头去看佛子，“道慈大师，佛子，你慈心普渡，能不能也救一救我？”
道慈不仅没有推开他，反而伸手要去抱他。
魔主一怔，化为雾气散开，又在不远处凝结。
“无趣。”魔主戾气横生，“四大圣地已去其三，下一次孤出去的时候，就该轮到佛门古寺了。秃驴，你来了这许多次，冷眼看苏尘苦苦支撑，不曾入局过一次，也不觉得愧对了你渡人的修行吗？”
魔主挑衅地一笑：“还是说，你对苏尘也生了欲念，所以才不敢进去？”
隽秀温润的佛子低头颂念了一声佛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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