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尘分开双腿跪坐在地上,长发垂落,遮掩了大半的面容,微弱烛光消磨了他执剑多年斩妖除魔的冷硬气质,面目轮廓秀丽美艳不可方物,青衣披在身上空荡荡的,弱不胜衣,又像是从书画里走出来勾引书生的精怪。
还是格外弱小、只能在床上嗯嗯啊啊求饶的那一类小精怪。
苏尘僵着身体不敢动弹,只因为身下那一块地面已经被他淌的水湿了,只要一移动,必然会被发现痕迹。
“寂雪,你感觉如何?”
一阵诡异的安静之后,苏尘淡然开口,只是喉嗓稍哑。
听在谢寒宵耳中就是被自己打得惨了,不免目光多看苏尘一眼,才发觉苏尘在灯光下格外温婉,就像是最寻常的小双性一样。
——从前怎么没察觉他还有这份媚态?
这个念头很快就被谢寒宵抛之脑后,因为他听到寂雪虚弱的声音。
“劳烦师兄挂心了,寂雪没事。”说罢,寂雪咳喘了几声,一副手脚无力、泫然若泣的模样,惹人生怜,如动物般柔弱无害的目光投向苏尘,“苏师兄,你不会怪罪寂雪吧?若非寂雪误触机关,我们也不会从秘境跌落到暗狱之中。实在是有人推了我一把,我才、才会害了大家……”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谢寒宵怀疑的目光向苏尘一扫而过。
而楚牧之已经开口道:“当时的站位只有苏尘师兄能推你,但师兄不可能推你,应当是另有人潜藏在角落里,趁机谋害。”
苏尘面色沉凝,似乎也在思索。
谢寒宵差点冷哼一声。
如何不可能是苏尘?这个凡俗来的双性心机深沉,又嫉妒寂雪受疼宠多时,未尝没有剪除祸害、一劳永逸的想法。
但联想到刚才挨打时的软媚淫态,一时又拿不定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苏尘了。
谢寒宵勉为其难地嗯了一声应和,有意敲打苏尘:“如今我们流落到这个鬼地方,定要同舟共济共渡难关。我等为仙门子弟,切莫要有屈身事魔的想法,需知‘不以穷变节,不以贱易志’的道理。”
苏尘修长的脖颈低垂,就连脊背都不如以往挺拔,唇角微微抿起,唇色艳丽,衬得他肤白貌美似个白瓷做成的美人。
谢寒宵眯着眼看他,看不出他的情绪,便格外恼火,指名道姓定要苏尘应和:“说的便是你,苏尘。我们之中只有你出身凡俗,莫要辱没了我逍遥圣地的威名。”
一时之间,谢寒宵气势极盛,分不清到底谁才是师兄,谁才是受管教的师弟了。
苏尘脖颈弯折得更深,像是从喉咙里挤出蚊蝇似的哼声。
楚牧之松了一口气,连忙打圆场:“师兄的品行,你还不放心吗?他斩妖除魔无数,普通的妖魔见了他都要害怕。师兄在魔尊手下当差只是权宜之计,等我们联络到了宗门,自然就可以脱身了。”
寂雪紧紧地听着,眼眸微微眯起。
如果那所谓的魔尊真要把苏尘收为手下,此刻应当想办法笼络才是,又怎么会关在这阴森的地牢里?
但他一字未提。
第二天,苏尘被小婢女带出地牢的时候,一只小小的虫子趴在他的衣角处,一并跟了出去。
寂雪从醒来的时候,便多了一种直觉,他可以御使飞虫当他的眼睛。
如今,正好探一探苏尘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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