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玥，你过来一下。”
苏子宸手指在公共休息室的门上扣了扣，他微微垂着眼睛，说完话之后转身就走，看上去很冷漠。
吵闹的公共休息室就像是被摁下了暂停键，安静到落针可闻。
众人看向中央原本洋溢着笑容的少年。
“徐玥，首席找你。”有人善意地提醒，“你快过去吧，早晚都要挨骂，去晚了你还要写检讨。”
徐玥已经彻底笑不出来了，他低着头抿唇，发丝凌乱地散落在脸颊旁，看上去有点可怜。
旁边有人低声说了骂了一句脏话，冷不丁说：“他在刻意针对玥玥。”
没有人应和。
过了一会儿，他们七嘴八舌地安慰徐玥：“首席就是个工作机器，他怎么会刻意针对人？”
“应该不会骂的很惨吧，他今天已经骂过你了，不会连续欺负你的。”
“我们去找次席，有他出面，很快就能结束的。”
徐玥情绪稍微好了一点，他安抚着这些替他担心的同事：“没事的，可能是实验哪里出了问题，首席心情不好吧，我很快就会回来。”
他放下水杯，步履匆匆地离开休息室，穿过走廊，穿过半开的办公室大门，站定在苏子宸面前。
容貌秀丽的少年眉宇之间有些拘谨，心跳也开始了加快。
“啪嗒！”
一沓厚重的打印稿件被扔在地上，声音让徐玥的身体不自觉地颤了颤。
站在办公桌后面的苏子宸披着洁白的实验服，揉了揉困倦的眉心：“这就是让你昨天整理给我的方案和规划？你自己看看，像话吗？”
“不看内容，你交上来的材料还有错别字！两千字检讨。”
“今天先不骂你，给你一天时间，重新做一份材料，明天上午连检讨一起交给我。”
被训斥的少年红了眼，蹲下去捡材料，声音很压抑：“首席，我下午还有实验，做不完，能不能多给我点时间？”
“徐玥，这点事情你都做不好吗？不要逼我骂你。”苏子宸看了一眼表。
徐玥抱着材料说不出话，蹲在地上抽泣。
苏子宸轻声说：“哭泣解决不了问题，先把事情做好再哭。”
但这听上去和奚落没有区别的话语只让徐玥更加难过，一直被压迫的弦终于绷断，他鼓足了勇气，质疑白塔首席：“我到底是哪里碍了你的眼，你要处处针对我？这份材料，其他任何一个人交过来，你都不会这么刻薄！你不喜欢我，你就是在针对我！从我来白塔的第一天开始，你就让我做各种事，不是我分内的工作，你也安排给我，对我和其他人也是完全不一样的标准。首席，我需要一个理由！”
掷地有声，少年炯炯的目光盯着苏子宸，像是必须得到一个困扰他许久的答案。
容貌美丽的白塔首席愣怔了一下，眼中闪过了明显的慌乱和无措，他动了动嘴唇，没有说出话。
就在这时，轻轻的敲门声打断了两人的对峙。
次席黎白辞推开半掩的门，目光逡巡过苏子宸微不可察的无措神情，最终停留在徐玥洇红的眼角，矜持地颔首：“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不过，我有一个小小的建议，首席阁下，没有必要对小朋友太严格。”
被黎白辞打断，徐玥同样颔首，他勉强笑了笑：“次席见笑了。首席，没有什么事情的话，我先出去了。”
正在他转身的时候。
“站住。”
苏子宸的声音冷淡，语调不容置疑，他说：“你说我在针对你，我确实针对了你。徐玥，你和他们其他人都不一样，你自己不知道吗？”
徐玥背对着苏子宸的身体开始发抖，像是要转过来争辩，但是最终什么都没说出口，从门口离开，声音低低沉沉：“我明天把检讨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