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旬捏着手机的手心都渗出汗珠，他看着自己这阖家欢乐的场景，心里却空出一块地方，好想和宋墨一起跨年。
他们可以在旧年的晚上十一点开始做爱，然后在十二点前互相亲吻，身体相缠一起跨入新年。
“学，学长，和家里人在一起跨年吗？”付旬见宋墨缄默不言，小心翼翼地问道。
宋墨的眼神黯淡，目空一切地看着自己空旷的出租屋，轻笑了一声，清冽的声音如玉珠滚入付旬心里。
“嗯，不过我家里关系不像你家里那样好。”宋墨的语气带着羡慕，但他却将声线压得很平，让付旬无法意会他的情感。
付旬像一条被主人突然关爱的大金毛，此时有一条无形的尾巴在后兴高采烈地晃来晃去：“学长可以跟我一起跨年！”
“我哥哥嫂嫂和我嫂嫂的父母都会聚在一起过年，如果学长和我在一起……”
“嗯，”宋墨出声打断：“和家里人好好玩吧，我要睡了。”
付旬顿住之后，闷闷地同意了，但是又很快恢复到活力十足的样子：“学长晚安！”
宋墨回了句“晚安”，挂断电话之后顺带将电视也一并关了，出租屋内一片孤寂悲寥的宁静，而出租屋外他听得见街道上有鼎沸的人声。
宋墨用手臂挡住自己的眼睛。
这就是自由的味道吗，有点苦涩。
而付旬与宋墨挂了电话之后，突然觉得心脏有点刺痛，旁边的嫂子许意凑了过来。
“刚刚打电话来的是你喜欢的男孩子吗？”许意的声音温润如玉，就像一位翩翩公子，只有面对嫂子，付旬这种在家谁也不服的性子才会软化。
打人不打笑脸。全家人最怕的就是许意这种一边笑，一边在你背后捅刀的类型。
付旬他便宜老哥付砚也挨着自家老婆坐下来。
“我感觉他明明也喜欢我，但是却总是拒绝我。”付旬语气沮丧，跨年的喜悦四散，只余下宋墨最后那句冷淡的晚安。
付砚瞧不上自家老弟这窝囊样，刚想支招就被许意一个眉眼略弯的笑给吓停了嘴。
许意开口：“他真的喜欢你吗？”
付砚偷笑，他老婆补刀果然一流。
付旬一愣：“他，他不喜欢我吗？”
许意拍了拍他的肩膀：“这需要你自己去问他，但是记住一定不能强迫他。而且今天他打来电话听到是我接的之后，似乎心情不是很好。”
付旬被他点醒后，拿起手机就往楼上跑，他又拨打了宋墨的电话，但电话刚拨出去不足三秒，他又挂断了。
宋墨刚才说他要睡了，虽然不知道这是打发他还是真的，但付旬不愿意去打扰宋墨睡觉。
于是他战战兢兢地发了一条微信给宋墨。
宋墨半躺在沙发上，腿上盖着的毯子逐渐滑落下去，他被半开的窗户外的风冻得一哆嗦，刚一醒来又听见手机微信提示音。他打开手机看了眼，本以为是广告，结果一看是大金毛发来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