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云景带着他娘亲和茗烟,匆匆收拾了些行李,就离开了玄天宗。
他问了娘亲,会不会埋怨他,娘亲说,他去哪儿,她便跟去哪儿,盛云景这才放下心来。
盛云景旁的没有什么牵挂,盛淮景在玄天宗之中,一定会得到很好的照顾,可是盛凛还留在盛府之中,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他是万万不会再回到盛府了,在盛府的日子,他只顾着过自己的快活日子,却独留娘亲一人在玄天宗之中受罪,他愧疚极了。
他打算等自己安顿下来,再回去接盛凛。
他拿出一些银两和玉佩之类的首饰,交到茗烟手上,对他说,“茗烟,以后我和我娘要过苦日子了,可能连月例银子都给不了你,这里是一些银两和首饰,不多,但也够你娶个媳妇了,你回老家去吧。”
茗烟却不答应,坚决要跟他们一起走,盛云景没办法,只好同意了。
但是现在,他们去哪儿呢,盛云景犯了难,最后他娘亲说,回她老家那边去,买个宅子,好好过日子。
盛云景思索了一下,觉得可行,于是三人朝着他娘亲的老家,一座黄河下游的小镇赶去。
三人风餐露宿,终于来到了那座小镇,先在客栈落脚,又马不停蹄的看了几天房子,终于定下了一个还不错的房子,花钱买了下来。
接着便是打扫屋子,添置家具,忙忙碌碌,花去不少银两,终于住了进去。
安顿下来之后,盛云景寻思着得找点活计干干,他们从玄天宗走的匆忙,身上没带多少银两,总不能坐吃山空。
盛云景便寻思着,再盘下个铺子,做点纸笔生意,给人写写信,挣点小钱谋生。
还没开始行动,梅雨季节却来了。
每天都没日没夜的下着大雨,雨幕如织,黑云压顶,白日里也黑的像夜晚一样。
盛云景觉得隐隐不安,这处小镇,距离黄河下游不过几十公里,若是暴雨再这么下,可能会发生洪涝灾害,淹了城镇,也大有可能。
娘亲安慰他,说此处年年都是如此,人民依然安居乐业,让他不要担心,于是盛云景心下稍安。
事实证明,好话不灵,坏的话特别灵。
那日,雨势稍小了一点,盛云景正寻思着要不要把花草搬到院子里,就听到外面响起了惊慌的声音,“发大水了,发大水了,快跑啊!”
盛云景一惊,他用梯子爬上房顶一看,只见远方确实洪水滔天,浩浩荡荡的朝他们的方向涌了过来!
院外传来一阵人群的惊叫声,盛云景赶紧把他娘亲和茗烟叫起来,草草收拾了衣物,就往外跑。
时间赶,也顾不上找马车,他们跟着人群往地势高的地方跑,一路上听说附近的几个地势较低的小镇都被淹了,他们这处地势高些,才能幸免于难,但是洪水很快也要来了,只能往更高的地方转移。
盛云景心疼刚买的房子和里面的一干桌椅板凳,花了他大半银子,但是也没有其他办法,保命要紧。
一群人在路上走了三天,雨还在不要命的下着,路况差,走的慢。
困了也不敢合眼,生怕与其他人失散了,找不到方向,饿了只能吃点冷馒头,还得省着吃,渴了只能喝点雨水。
盛云景从来不知道,黎民百姓的生活这样难。
他自幼在玄天宗之中长大,虽然生活不算奢靡,但是好歹吃饱穿暖,病了有大夫看病。
后来在秘境之中,也有孟长策的庇护,没有为吃喝发过愁。
再后来,在裴府和盛府之中,也都是过着钟鸣鼎食的日子。
哪里像这样顶着风雨风餐露宿过!
路上到处是泥泞,一脚扎到泥里,要费好大的力气才能抬起脚来,浑身上下,从脸到脚,简直没有一处能看的了。
祸不单行,他们这样一群在暴雨中赶路的普通民众,居然在半路上遇到了流匪。
流匪们个个凶神恶煞,拿着大刀,逼他们把身上财物都交出来。
盛云景一个人打不过他们这么多人,又顾忌着娘亲和茗烟的安危,于是咬着牙把银子给了他们,还好他早藏了一些在衣服内层,没被他们发现。
哪知这伙贼人拿了钱财,还不死心,他们发现盛云景娘亲虽然上了年纪,却仍然容貌秀丽,对她起了色心。
盛云景这哪里还能再忍,与这伙人打了起来,奈何他们人多势众,又有武器,很快便落了下风。
那贼人掐着盛云景的脖子把他按在地上,觉得手中触感分外滑腻,把他脸上泥印抹去一看,发现盛云景虽然是个男子,却长得不输女子,心中大喜,把他压在身下,欲行不轨。
盛云景拼命挣扎,奈何他被掐的喘不过气,又好几天没休息过了,浑身使不上力气,他渐渐陷入了绝望之中。
距离此处不远,有处军营驻扎,有些村民跑到那里寻求帮助。
在此处驻扎的兵士的一听,居然有流匪敢在此处作怪,当即牵了马赶去救人。
众兵士骑着马赶到此地,搭起弓箭射向那些歹人。
盛云景觉得肺中空气稀少,眼前发黑,要闭过气去,身上的人忽然被一箭射中心脏,倒在了他身上,不动了。
盛云景被他压得窒息,使出最后一分力气把那人推开了来,只见面前一人骑在高大骏马之上,马蹄高高扬起。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孟长策!
孟长策也在此时认出了盛云景,他刚刚所救的人居然是盛云景!
盛云景怎么会在此处?他慌忙下马,把盛云景扶了起来,来不及过多寒暄,又赶去救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