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准确说是毒药,搞不好花也会死掉。”
“那为什么还要用?”
“这些虫子的卵藏进了根里,不用的话花看着好,可是迟早会成空壳。用了虽然有可能枯死,但万一好了呢。所以为什么不赌?”
装作一无所知就能风平浪静吗?那么不如去亲眼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也就清楚得不能在清楚了。
之后,他跟岚请了几天假,那人一脸微妙笑容的同意了。
医院外面的天蓝得像是一块刚刚擦拭干净的宝石,许一鸣眯眼看天空缓缓浮动的几缕白云,一下随风向左,一下随风向右……他拨通绪芳电话,“你到了住在哪里,过几天我去找你,工作结束后我们正好可以在琛隍旅游。”
绪芳说,“现在提这干嘛,以后再说吧。”
许一鸣挂了电话,走向路边的出租车。
“去琛隍花园酒店。”
车窗外,风景飞逝。
琛隍花园酒店坐落在城市最中心的繁华路段,许一鸣到达后已经临近傍晚,看时间还早,便附近找了家地方吃饭,结账时被价格狠狠地肉疼到了,他看了看桌子剩下的啤酒,想想还是一滴不剩的喝光了。
出了餐厅沿街走向酒店,太阳彻底落下,街边的灯全部亮了起来,一路停靠的豪车掩在温柔的橘黄光下,他缓缓走在路上,步子比以往还要慢,来往的时尚光鲜的人们不时斜眼看看他的左腿,他也不在意,短短的路愣是走了十几分钟。
到了门口,保安只是撇了他几眼,他松下口气,顺利进了酒店,然而电梯需要刷卡,他折返逃生通道,走上了五楼。
沿着长长的走廊寻找,空气里漂浮着清新剂的味道,亮得能透光的大理石墙壁,照出他略有些怪异的走姿来,愈发显得格格不入。终于,在经过一扇又一扇门后,他停在520门前。
深深吸了口气,只是附耳静静的听,里面没有任何声响,或许是建筑用了特殊材料隔音太好,而这时,门无风自动的滑开一条小缝,许一鸣僵在原地,他还没有想好撞见妻子和男人那事,该以怎样的态度多少来维持点体面,这次来,只是想确认完就无声无息的走掉。
等了会儿,不见动静,他小心的顺着那条缝看,需要专人打理的羊毛地毯,高档的家具,璀璨的吊灯,望不到头的豪华房间……然而,就是没有他想象里的搂抱在一块儿的人。
一个个疑问促使他推开眼前的门走了进去,鞋子踩在柔软的地毯上,洁白的边缘立马黑了一块,许一鸣想想脱了鞋子。
脚心踩上去是异常舒服的感觉,进去房间,最先吸引视线的就是那张床,床上放了一个控制器,许一鸣好奇的随便按下某个按键,就看见床嗡嗡动起来,吓得他又立马按掉。
他来到旁边巨大的落地窗边,往下面看,黑暗里茂密的红白玫瑰招展在彩色的装饰灯下。
就在这时,走廊响起越来越近的脚步声,许一鸣神经绷紧,下意识躲进了不远的卫生间,房间感应门“滴”的打开,他听到绪芳的声音。
“你说这客户也是奇怪,特地要求在这种地方会面,又是安排房间又是报销花费的,这些人的钱恐怕多得能当厕纸了。”
许一鸣愣住了,仿佛一头冷水迎面浇熄了他这些天交织的各种情绪,开始的愤怒,不安,质疑,犹豫还有更多更多.....他不知所措的看看四下,智能电器装点的卫生间,以及即使缩在卫生间角落,也在那扇大镜子前无所遁形,偷窥狂般的自己。
太丑陋了!
他头一次觉得自己那么像个丑陋的笑话。他移开眼不去看镜子里的自己,就像这样就能连自身都忽视掉一样。
应该立刻出去向绪芳道歉!
脑子里跳出一个声音。
这是他的声音,是他的问题,他该承担后果。想着,他在脑海里反复预演上百遍最糟糕的结果,包括绪芳如何生气的打他骂他,他都接受。握上门把手,“喀嚓”转动,与此同时——
这声细微的喀嚓声掩盖在一道男声之下。
“国内排得上名号的制药公司也就那几家了。这个人行业里没见过,不懂什么来头,估计正主根本就没露面。”
最糟糕的结果显然还在他意料之外。
王志陆的声音。
“绪芳。做完这笔单子你能得一大笔酬劳,你得好好谢谢我对不对,我有什么好事都想着你。”
许一鸣缓缓的,十分小心的,放开按下的门把手。
无声无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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