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晚之后,傅旷给田贞取了表字——兴君,旺夫的意思,这也标志着田贞正式成年了。
傅旷越来越熟悉海上贸易,生意做得得心应手,爱情过得甜蜜滋润。海上的阳光和风浪让他变得更加强壮高大,辽阔无垠的大海也让他的心胸开阔,眼界拓展,从里到外的成熟起来。
过年的时候回去,宋香君都快认不出他了,即使仍是挂着一脸的笑容,但多少能从那张面具里看出一些真心地快乐。
田兴君也变得阳刚硬气了,宋香君笑着打趣,要给他说一门好亲事。田兴君知道夫人在调侃他,笑着低下了头,还是以前腼腆爱笑的样子。
傅旷走过来揽住他的肩膀,一脸的戏谑,“母亲要给囡囡说谁家的姑娘?”
“还叫囡囡?别人听了要笑话田贞的。”宋香君看着他们的样子,也觉得甜蜜。
“那就叫兴君,我给他取的字。”
“兴君?这名字不错。”宋香君点点头,拿起茶杯抿了一口,“和我的名字很像。”
傅旷眨眨眼睛,凑到身边小声说,“那母亲做主,收他做义子可好?”
宋香君睨着儿子,暗笑他好算计,“好。”
于是这一年,田兴君认了宋香君这个娘,跟着傅旷一起叫她母亲。为了让全城的人都知道,傅旷大操大办,宴开三天,张灯结彩,还在城外四面都设了布施的棚子发喜饼。
有人接了喜饼,乐呵呵的问,这城里谁家娶亲啊?旁边人嘿嘿一笑,哪是娶亲啊,是宋家的主母香君夫人认儿子。
旁边另一个人补充道,“可比娶亲热闹多了,不光宴开三天,天天菜品不同,据说还有海外的舞姬献舞,穿的都是薄纱、肚兜,比那怡红院的姑娘还招人儿。”
“是吗?之前我看钱员外家的大儿子娶媳妇就够排场了,没想到这香君夫人认个儿子竟比人家娶媳妇还阔气。”
“这谁家小子这么有福气,能让宋家认了,还搞得这么大气势?”
“不知道谁家的,听说是从小就在宋家,跟香君夫人的儿子一起长大的,感情比亲兄弟还好。”
“那就对了,还是从小养的亲,要不能这么张罗吗。”
“听说啊,这些都是傅小哥张罗的。他娘给他认个弟弟,没想到他高兴成这样。”
“是啊是啊,早上我去给他们家送菜,还看见兄弟俩穿的红彤彤的,给香君夫人敬茶,又一同去迎接宾客,亲兄弟一样。”
“亲兄弟都没这么要好的。”
“那是,两口子都没这么好的。”
“哈哈哈……还真是,我家那个婆娘一天不跟我吵我都要烧高香。”
“哈哈哈……”
“这一脚踏进宋家,小哥有福气啊。”
“是啊……后半生是不愁喽——”
“……”
“……”
一连数日,宋家纳子都是城里最热闹的话题。人们都在羡慕田兴君的好运气,夸赞宋香君的经商手段,幻想能和傅旷喜结良缘。
人们往往从认子开头,结尾必是若得傅小哥儿为夫君,当是前生修来的福份。
“……听到了么,说你是前生修来的福份。”傅旷带田兴君来铺子里查账,刚一出来,就听到旁边茶棚的高谈阔论。
田兴君暗暗叹了口气,不无惆怅的说:“他们若是知你床上的样子,恐怕就不会这么说了。”
这话说的,明明是抱怨傅旷需索无度,过渡荒淫,却愣是让傅旷又升起了燥热,控制不住的硬了起来。
“走走……回家。”可怜田兴君腿还软着就被半拖半拽的又弄回了床上。
但讨论的多了,必然有人有所行动,连着好几天都有各府的拜帖送来。因着宋家是香君主事,来的全是家里的夫人,更加好说体己话,明示暗示的想跟宋家联姻。
宋香君苦不堪言,不知道为傅旷推了多少姻缘。傅旷不忍母亲过度操劳,没出正月就又出了海。
大约半年之后,他们来到洪沙瓦底。应当地商人邀参加一个宴会,却在中途迷了路。几个人七绕八绕来到一处空谷,怎么转都出不去。
傅磊说:“别走了,像是阵法。”
傅旷也点头,“一直在原地打转。”
这时候他们忽然听到南边有打斗的声音,傅旷叫田兴君带领其他人在原地等着,他和傅磊去看看。
原来是四个当地人在打架,似乎是三个成年人在打一个小孩儿。眼看小孩儿落了下风,几个成年人要下狠手,傅旷和傅磊当即跑过去将小孩儿拽到身后。傅旷想问问怎么回事,三个人欺负一个孩子。结果对面几个人根本不听,直接冲傅旷傅磊冲了过来。
语言不通,只能动手。
好在傅磊的功夫没白练,几个异乡人本身也没什么功夫。他们见打不过,冲小孩儿喊了句话就跑了。小孩儿受了点伤,不严重。见几个人走了,从兜里掏出来一瓶药,往嘴里倒了几粒。
傅旷想问他怎么走出去,但他也听不懂。
没办法,傅旷叫傅磊看着孩子,他回去接了田兴君他们过来。随行的翻译说,孩子名叫尤金,十二岁了,是当地最有名的巫医“邪王”的仆人,说是仆人,但这孩子从小被邪王养大,已然将他当父亲一样看待。
邪王不仅医术了得,最厉害的要数用毒和用蛊,自创毒蛊名震天下,有蛊惑人心操纵行为的能力。由于这个毒蛊的效果实属难得,有太多人想要得到。邪王知道此法一旦传承,必会天下大乱。便自动隐居山林,当起了活死人,也把毒蛊藏匿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