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儿在家待了一天,第二天傍晚回了田府。
她没去王漫香的院子,听说她把能砸的都砸了,被傅满罚跪在一堆的碎片当中,已经一天没吃饭了。环儿撇撇嘴,直接去跟总管销假。傅满让她回去,她立刻就跪下了,膝行过去抱住傅满的腿,“满叔,您可怜可怜我吧,我不想再伺候二太太了,求您了。您让我做什么都行,浆洗,做饭,倒夜壶,我全都能做,求您了……”
环儿不住的磕头,傅满只是看着她,不说话也不搀扶。等到她哭的瘫倒在地,傅满才淡淡说了一声,“去洗衣吧。”
环儿千恩万谢,额头磕的通红,一双纤细的腕子不住的蹭着鼻涕眼泪。
得了新工作,环儿干的卖力,工歇时间却不闲着。她常常等在大门附近,心里记着田兴君几时出去,几时回来。
又过了几日,环儿的哥哥来找她,两个人在大门口说话,正好赶上田兴君回府。环儿看着下了马车就要进门的人,大声说道:“哥哥,你又去见那个男人干嘛?他又管你要钱了?”
田兴君顺着声音往旁边看,那个丫鬟还算眼熟,男的似乎没见过,唇红齿白倒是挺好看。田兴君只瞥了一眼,脚下没停继续往里走。环儿急了,挤眉弄眼的示意哥哥,自己哭天抢地,“哥哥啊,你可不能再给他钱了,他又不好看,你看我们家员外爷,那样的男人才值得托付终身啊——”
田兴君笑了,小丫鬟这一出所为何事他不知道,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这是想让他看戏呀。田兴君停住脚步,好整以暇的看向兄妹俩,“怎么了?”
“老爷,”环儿心里暗喜,赶紧跑过来抹着眼泪说,“老爷您给评评理,我哥哥一表人才,相貌堂堂,看上个男人,还被人家给骗了,不光骗了钱去,还……”
“环儿!”哥哥厉喝一声,“别说了。”
环儿闭了嘴,欲言又止的看着田兴君,而他哥哥则落落大方的看向了田兴君,“一直耳闻田员外威名,今日一见确实是翩翩公子,小妹能得您照拂真是三生有幸。”
话虽然说的死死板板,但这青年的模样倒真是不错,田兴君不动声色的端详着,并未搭话。
楚明松略感尴尬,却还笔直的站着。环儿见此情景,赶紧圆场,“哥,我们老爷那是万里挑一的人物,自然器宇轩昂。我……我要回去干活了,你也快回去吧。切不可再给他钱财,我这儿也没钱了。”
楚明松怔忪了一下,点点头就要转身离开。
“等等。”田兴君看够了戏,有心逗逗他们,“那个——你心悦的男子姓甚名谁,家住何方啊?”
环儿没想到田兴君成天无所事事,却对这事追根究底。这件事本就是为了吸引他注意编的,现下被问起来,真不知道怎么回答。
相比环儿的紧张,楚明松却一副镇定自若的态度,“净水村楚家庄楚元霸。”
环儿忍不住转头看他,楚明松却还是那副浅浅淡淡的样子,“怎么了,田员外。”
“哦,没什么,你给他多少钱了?”
“不多,一十八两纹银。”
“这么多?”环儿叫了起来,她现在已经分不清哥哥说的真假了,十八两白白送人,让她立刻就急了。
谁知楚明松却笑了,他看着田兴君,笑得清风明月,“以后不会了,今日得见真神,谁还会去供那假佛。”
“田员外,告辞。”楚明松略施一礼,转而便走。
田兴君兴味盎然的看着他的背影消失,转而问环儿,“你哥哥念过书?”
“上、上过私塾,我爹娘盼他考取功名,光宗耀祖。”
“结果喜欢上一个地痞流氓,腌臜泼皮?”
环儿无言以对,只能讪笑着,“老爷,时候不早了,您该回府用餐了。”
田兴君接受了她的提议,带着若有所思的笑容进了大门。
“你是哪个院子的?”田兴君看环儿眼熟,却想不起在哪见过。
“奴婢以前在二太太那伺候,后来……后来总管怜惜,便将奴婢调去做了换洗的差事。”
田兴君一听便知道了个大概,“去跟傅老头说,以后就在我书房伺候吧。”说完没再停留,快步向主宅走去,留下激动的环儿在身后一叠声的谢恩。
田兴君以为小丫鬟弄那么一出就是为了换个好差事,但他发现事实并非如此。换了新差事的环儿勤勤恳恳,虽然田兴君不是每天都去书房,她也将书房打扫的一尘不染。花花草草都修建的恰到好处,还在屋子里熏非常好闻的香。
每次田兴君去书房都有一种到了百花楼的感觉,环儿不光迎接他,还一刻不闲的给他捏肩捶背,服侍的相当周到,连葡萄都是剥好了皮喂到嘴里。
田兴君不知她还有什么需求,却喜欢上了这种感觉,每天来书房的次数也多了。
环儿不说,田兴君也不问,只管闭着眼让她给按揉头颈。按着按着,田兴君觉得脖颈上似乎贴上来一具温热的躯体,带着女性的芳香,还有丰盈的柔软。
田兴君感到身后的人正在试图引诱自己,暗笑道:终于忍不住了吗?
环儿的确存了勾引的心思,她发现比起女人,田兴君显然对男人更感兴趣。带哥哥过来就是为了攀附上他,虽未能如愿,但将自己调到书房结果还是好的。环儿认真工作,却不知不觉间被田兴君吸引,这么个俊美又多金的男人哪个女人会不爱呢?
环儿暗戳戳的将自己挺翘的胸脯往田兴君身上蹭,一双柔夷越按越往下,已经从领口伸了进去……
“环儿,你哥哥最近怎么样?”田兴君突然开口,吓得环儿手一哆嗦赶紧抽了出来。
“回爷的话,哥哥最近挺好的,只是……”环儿思揣着田兴君的意图,试探道,“只是他一直想找个差事,却没有合适的。”
“哦?”田兴君像是很感兴趣,“想找什么工作?”
“他……他自幼读书,自然是想考取功名,但科考并非易事,哥哥也便放弃了这个打算,准备找个教书先生的工作。”
“教书先生……”田兴君喃喃着这几个字,似乎陷入了沉思。
半晌之后,他再度开口,声音却透着一种幽凉,“夫子可不好做,底下的学生……大多顽皮……”
环儿揣度着开口,“是啊,不好当,所以哥哥便想找个账房先生也是好的。”
田兴君低笑了一声,“那让他来我们府上算账吧。”说完站起来便走,环儿一时竟忘了谢恩,是因为那个背影看上去——有点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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