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知道我班级情况的?”
一停下,康曦冷着脸不客气地发问,问完自己便有了答案:“你妈妈告诉你的吧?”
“这些信息本身就不难获得不是吗?”许立轩没有否认,手揣在兜里,说:“你喜欢那些花吗?我可都是挑选过的。”
“不喜欢。收起你的自作多情自我感动。”
许立轩一副受伤的模样,做作得令康曦反胃,康曦恨不得给他一拳,语气很冲地说:“你到底想干什么?”
“别急,你一生气就不好看了……你也不想被刚才那个男孩子看到了你这一面吧?”
“你什么意思?”
康曦不明白许立轩话里什么意思,但对方高高在上的姿态和令人作呕的语气令他神情更加冷峻,他不想听许立轩这听到应有常,这简直是对后者侮辱。
“你喜欢他。”
不是疑问句,而是陈述句。
康曦脸上的阴沉一滞,被戳破内心时有一瞬的慌乱,旋即涌生一股危机感,无论许立轩的目的是什么,他都不能遂他的意,更不能让应有常跟这种人车上关系。
他摆出嗤之以鼻的姿态,故意用悲悯的眼神打量着许立轩,嘴巴上毫不留情地讥讽:“你又失心疯了?”
“你觉得你自己这点伪装够看吗?”
许立轩这次没有被激怒,还是抽丝剥茧,一点点地揭穿康曦:“当他在场的时候,你明显收敛了很多,你反常地没有对我视若无睹,也没有对我恶语相加,显然很怕被知道你和我的关系……而他嘛,天然地对我抱有敌意,这很不寻常。两者相结合,一切就很明显了。”
许立轩每多说一句,康曦心情就沉重一分,脸上的阴翳便浓重一点,他索性也不装了,冷笑说:“这跟你又有什么关系?”
许立轩收起笑容,拨弄一下头发又拍了拍衣服,换上了认真的神情,语气温柔如水:“容我先回答上一个问题,我之所以送你那些花,是因为我在追你。”
无视康曦在见鬼和吞了苍蝇之间切换,青白交替的神情,许立轩像是一个虔诚的独角戏演员,兀自继续说着:“没有别的意思,更不是恶作剧,我很认真地在说在做这个事情。”
“所以你要是跟那个人在一起了,我会很难过的。”
康曦怒极反笑,乍一听只当在听笑话,然而听到末尾,他看着许立轩郑重其事的模样,捉摸不透这话里有几分的真,可他切切实实地被羞辱被激怒到了。
许立轩凭什么来插手他的事情,来影响他的生活?
许立轩拉近彼此距离,身体的阴影将康曦笼罩,他低着头,身高的缘故压迫感强烈:“你们两情相悦,就想要在一起?康曦又天真了?”
他用轻缓的语气说着狠绝的话,明明是恶魔的呓语,可落到康曦耳中却宛如神父的宣判,一字一句裁定他有罪:“你有病,你和我一样是见不得光的异类,正常人闻之色变的存在……你根子都烂掉了,竟然还妄想跟他结成正果?”
有病,这个字眼像是钝刀硬生生刺入身体,撕裂般的剧痛阵阵翻涌,伤口无形却又鲜血淋漓,一刹那康曦脸上的血色便褪得干干净净。他本能地后退一步,不想听,想摇头否认,却又不知道该否认哪一点。
他尝试自我疗愈,但是刀绞血肉时铁锈已经侵入体内,伤口感染发炎,每一寸为灼热所伤的肌理都在哀嚎跃动着,蚁群撕咬的疼痛渗透全身,他能做的只是防止伤口化脓溃烂,根本无从根除。
被迫再度直面现实,康曦的心猛地坠落谷底,身体的热量伴随着心的下坠迅速散去……他想起来了,全部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