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曦:魂穿魔卡少女樱是吧?
一旁的应如诗看着应有常少见耍宝的模样,内心对康曦更另眼相看,目光顺势观察康曦,敏锐地从康曦一脸壮士赴死的凝重中察觉到一点宠溺,她的神情顿时玩味起来。
两个人站在一起实在般配,康曦对应有常显然并非无意,就这应有常竟然还没追上,应如诗当即开始嫌弃起自己弟弟。
应如诗不似父母,她思想观念十分开明,也不会考虑家族传宗接代的这种事情,因此应有常出柜的时候她震惊过后很快接受了,但还是不免担心,甚至曾抱有一丝侥幸心理……或许应有常只是一时兴起呢?
即使知道不可能,但她还是不免如此,毕竟同性恋群体的路太难走了,社会上的刻板印象、身边的流言蜚语、家庭方面的不理解和痛骂,最重要的是,同性恋者本身自幼被灌输的社会认知和自我认知的矛盾与割裂,越是清醒清楚的人越是煎熬痛苦。
当知道应有常真的有了喜欢的人时,应如诗心情很复杂,千言万语到了嘴边成了几句话:“你想好了就行,不要后悔。做你自己,姐永远支持你。”
饶是一堆的心理铺垫,康曦真正坐上旋转木马后,脸上强装的镇定在音乐响起时瞬间分崩离析,一抹羞红地从脸颊蔓延到耳郭,他低着头不敢去看场外游客,甚至不敢回头去看应有常的反应。
几分钟的旋转木马,却让康曦时隔几年久违地感觉时间的一分一秒格外漫长。
项目结束,应有常挽着康曦的脖子哈哈大笑:“哈哈哈哈,我从后面看,学长你的头恨不得埋到木马的脖子上哈哈哈哈……”
康曦刚褪下去的羞再度涌上来,应有常还在说:“你看看我姐,她边转边拿出手机给自己拍照呢。”
康曦瞪他:“这不一样!”
眼看着逗兔子要逗急眼了,应有常见好就收,拉着人前往下一个项目。
距离项目尚有一段距离,康曦等人便遥遥听到此起彼伏的凄厉尖叫声,几秒后是列车呼啸而过的轰隆声,哪一种都让人望而却步。康曦侧头看了看不远处蜿蜒曲折如“∞”符号交叠的跑道,心里已经泛虚,可这还不算完,这个游乐园的过山车主打的惊险刺激远胜普通游乐场,山车有一段路程是倒着即乘客头朝地式地行驶。
光是看看,康曦就已经心惊胆战更别说亲身体验,然而,这就是他们的下一个项目。
萌生退意的不止康曦一个,应如诗轻声说:“看起来好可怕……”
“那我们还玩吗?”应有常问。
应如诗:“要不你俩玩吧?”
康曦嘴唇蠕动,可看到应有常跃跃欲试的神情,还是咽了回去,改口说:“让我先做一下心理准备。”
过山车虽然看着听着吓人,但是作为主打项目,人气还是不低的,除了吸引刺激爱好者外,康曦排队时还看到一些正抱团打气的姐妹团,估摸着这就是又怕又爱玩吧。
康曦正学着给自己打气时,手被温暖裹住,应有常回头对他说:“待会儿你要是怕,就抓着我的手,我们坐一排。”
康曦点点头,回握应有常的手:“好。”
众目睽睽之下十指交握,应有常牵着他向前,康曦余光扫一眼周围,深吸一口气收回目光,亦步亦趋地跟在应有常身后,一直到轮到他们上车,检票放眼镜的时候才松开手。
应有常没有选择视野最好也最为骇人的第一排,而是在中间落座,待康曦扣好安全装置后,他拍拍康曦的手背说:“不要往下看,实在怕的话,就闭上眼睛。”
“我尽量……”
噔的一声,列车启动缓缓升高,把康曦的心也一点点地悬起来,康曦一边告诫自己放轻松一边控制不住地紧绷身体,双手抚上胸前的安全装置,眼眸一动不动地注视着前方。
列车悠悠抵达一个顶点,顿了几秒,忽的猛然下落,仿佛失衡般坠落一样,康曦顿时一个机灵,后背牢牢靠在椅背双手抓着安全装置抓得骨节泛白才获得些许安全感。
列车顺着轨道划出一个圆弧,速度不减反增,顺着下一个曲折加速驰骋,列车行驶间与轨道摩擦冒出的轰隆隆声棒槌般击打在耳膜,极度危险的信号透过耳膜扎进大脑,一下一下将康曦本就不多的安全感打破碾碎,使他咬牙间不知道列车脱轨飞出和自己被甩出哪一个会先发生。
他尝试张嘴缓解耳朵压力,或者发泄情绪,可倒灌入的冷风又堵住了嘴。
列车骤然转完,上窜下冲剧烈起伏着,康曦身如浮萍无助地随着列车左右震荡,一颗心堵在嗓子眼几乎要跃出来,耳边是其他乘客音色各异但同样撕心裂肺的尖叫声,刺耳但在这令人头皮发麻的项目里反倒成了还活着的证据。
肾上腺素急剧飙升,感官认知虽然被放大,但多番刺激轰炸下,康曦五感已然麻木,脸庞因冷风的扑打得麻痹,整个人只能僵硬得感受着耳边呼啸的风声,和重能势能的反复转换。他几乎全程屏息,只在列车车速稍缓或在顶点停留的刹那在敢呼吸喘气。
待整个人倒立过来,列车倒着奔驰,康曦的身心与性命都全然依附在安全装置上,他内心的阈值骤然被突破了,极端翻涌的情绪膨胀爆炸,轰烈得他丧失思考能力,随着人群宣泄呐喊尖叫。
啊——
一旦张开嘴便停不下来宣泄,发泄出来的好似又不仅仅只是恐惧,还有精神上的一些负荷,康曦竟然慢慢回神,能够用余光瞥向身边的人。
应有常也正用余光看着,且注视已久,目光交错后,他动了动手指。
康曦会意地握了上去,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绳索,踏实且安全感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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