罕见地,康曦没有第一时间洗碗,而是躺在沙发上放空自己。
他想喜欢的,他喜欢的可能并不是应有常吧,喜欢的只是他想要的,是记忆里被孤独雕琢美化过的你的外在表现形式。
康曦困了,慢慢闭上眼,再睁开眼已是晚上八点。相比于意外入睡,腰酸这件事简直可以忽略不计。
手机上有一个未接电话,康曦认出是应有常的电话,没有回拨。
洗碗,洗澡,洗漱,再躺到床上,康曦不意外地失眠了。
反复尝试入睡的一次次失败滋生不耐,白天的种种又在滚动播放,在本就容易多愁善感堕落的夜晚交杂在一起,竟是催生了康曦的情欲。
康曦攥紧拳头,控制不住且不可否认地,产生了一股浓烈的欲望,缱绻缠绵的渴望,如脱缰野火,来势汹汹,纵横破竹。
迷离渲染眼眸,干涩在喉间蔓延,肌肤无端泛起涟漪,触摸无法缓解,抓捕却又无形。
康曦手臂上肘贴上墙壁,瓷砖传递来的凉意杯水车薪,弄巧成拙地反倒让他更加清晰地感受到小腹下三寸躁动流窜的暖流,想要索求更多。
开荤过的身子叫嚣着空虚,想要被触碰,想要被爱抚。
他自然而然地想到应有常。对方现在睡着了吗?穿着睡衣还是会裸睡?或者只穿着T恤或内裤?内裤是滋欲的热烈红还是暗涌的侵略黑?衣服为宽阔的肩脊撑起,强壮的胸膛在包裹之下肌肉线条锋芒毕露……康曦知道,那具肉体在津津汗水的渗透下时,会更性感,更惹人遐想。
联想到体育课上,应有常这行走的衣架子在奔跑,短裤迎风贴着大腿,身材完美得如古希腊雕塑的应有常修长标致的长腿没有一丝赘肉,古铜色的黝黑肌肤倒衬着白袜灰色运动鞋更加醒目,是他沿途留下的一路汹涌澎湃的雄性荷尔蒙。
康曦任由自己想象,想象自己在靠近应有常,想象应有常正奔赴自己。
他陷入了混沌与清醒交织的状态,意识已经为原始的渴求所主导,身体叫嚣着触碰与交缠,但理智却并未完全泯灭而是龟缩一角。
这时刻提醒着康曦,现在的自己如此陌生,仿佛人格分裂一般。
康曦头脑昏涨,思绪堵塞难以互通。他知道自己在堕落,不耻着却又生不出抵抗的情绪,反倒因此刺激了欢愉。
他一只手游走在自己削瘦的身躯,另一只手伸入内裤之中,越陷越深。
可是,不够,还不够,还缺了点什么……水雾涌上眼眶,康曦面色潮红,紧咬着的嘴唇慢慢松开。
幻想里,他与应有常正面相拥,唇齿相交。
康曦看着,陌生的自己说着陌生的话,问应有常:“你可以……”
“应有常”没有说话,低头轻轻地在他的唇间吻咬,一边从湿润嘴唇到脖颈喉结再到蜿蜒锁骨一边加大拥抱他的力道,几乎是将康曦禁锢在怀中,双手从背部将康曦的身子往自己的腰胯抵。
康曦看见“自己”轻哼一声,娇嗔一般,然后将身体的控制权尽数交与“应有常”。
“应有常”右手中指指尖沿着“康曦”弓起的背脊一路往下,在最后一节的尾脊微凹处打转一会儿后,携着一层薄薄的汗水伸向“康曦”的玲珑臀部之间。
康曦不是未经人事的小孩子,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所以他陡然清醒,短暂的冷静后他旋即意识到这只是自己的臆想。
大梦一场,没有后果,无伤大雅。
于是,尚未完全的褪去的情潮卷土重来。
这一次,在自己的床上,前戏结束直接干柴烈火,拥抱交叠的姿势亦是似曾相识的。
另一个“康曦”主动得不可思议,他上床跨坐在应有常的腰间,附身贴着醉酒的应有常说:“应有常,我喜欢你。”
“我喜欢你。”
我喜欢你,我想要你,从一开始,每时每刻,到现在,都想靠近你感受你。这份欲望犹如蚂蚁噬心,折磨得我千疮百孔。
所以现在,就现在,让我感受到你,你的身体,你的温度,你的脉搏,让它们俘虏我。
我喜欢你,我渴望沉沦于你,哪怕我们不合适,哪怕你与我想的不一样。
我清醒着,我喜欢的只是记忆里的我自行雕琢过的你的外在表现形式。
可我偏要自欺欺人地加上一句,也许,并且病态地上瘾沉溺。
因为,我真的,好孤独。
这一瞬间,康曦解放了。
释放后,潮热散去,然后就是无孔不入滋滋蔓延的空虚,还有丝丝的凉意,一点点侵蚀身躯与心扉。
康曦顾不上洗澡,立即用洗洁精消毒液清洗地上他留下的“罪孽”。
刚才有多放纵,多情不自禁,过后就多惭愧,多唾弃自己,甚至恨不能与自己切割或者穿越回去阻止自己。
本就疏于与外界接轨的康曦,此时此刻彻底将自己封闭起来了。窗帘拉上,熄了房灯,手机不看,电脑关机,一切与人联系和能发出动静的东西他通通不碰,昏暗中康曦安静地在床上蜷缩着。
与其说是贤者时间,不如说在自我痊愈。
时间兀自去,不知过了多久,康曦记起一件事,一件不得不起床的事。
他不开灯,摸黑打开床边小柜子,从中取出几个大小各异的药瓶子,药丸在写满英文专有名词的瓶子里发出清脆响声。
康曦分别从琳琅满目的药瓶子里取出所需的药丸和胶囊,一边服下一边想:该去拿药了,顺便再检测一下吧。
如果他没有得病,该多好。
光是想想,眼泪就险些落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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