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服务员十分地敬业且严谨,问:“你们真的是情侣吗?”
康曦沉默,应有常不高兴地说:“你怎么回事?我们都一起进过酒店,你问的什么意思?”
康曦更加沉默了,应有常继续说:“你们店是歧视同性恋还是玩不起?”
应有常咄咄逼人,服务员连连道歉,这事才作罢。一旁的李瑶妙看得过瘾,她是不是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她看着愠怒的应有常,一时间再不知道是该心疼自己成了湾仔码头还是该担心被灭口……
康曦没有忘记李瑶妙的存在,待服务员走后,他皱眉道:“你瞎说什么呢?”
应有常无辜道:“我可没瞎说,只是表达得比较笼统而已。”
他是没有瞎说,他只是玩了一个省略部分事实的文字游戏,这种小把戏康曦怎么会识破不了?
康曦半是说给应有常半是给李瑶妙:“只是恰巧订了同一家酒店。”
应有常补充:“我们在同一间房间。”
“我只是帮你订酒店并送你进入而已。”
这种无谓的扯皮幼稚得像是幼儿园孩子间的拌嘴,康曦有些无奈,不想继续这没意义的对话,面无表情地说:“请你不要在说些让人误会的话。”
李瑶妙暗道:有人玩脱了。
应有常没有再说话,似乎也有些尴尬,单纯低着头。
气氛就这么僵着,两个当事人都没掏手机,一个淡然地坐着,神情逐渐缓和,另一个看不清神情。反倒是李瑶妙这个旁观者坐立难安得很。
牛排端上来,她正想试着找话题,康曦先有了动作——若无其事地掏出两支免洗洗手液分别递给他们俩。
“对不起啊。”应有常忽然道,语气诚恳,认真的神情中似乎还带着点犯怵。
康曦不多的火气能就竟然这么消弭了,他没想到应有常会道歉,对方适才应该一直思索着这事吗?
“嗯。”他淡淡道:“我不喜欢开感情方面的玩笑。”
“好。”应有常若有所思。
李瑶妙适时地抛出新话题,比如文学院迎新晚会演出的事情。
作为志愿者的应有常再度健谈起来,李瑶妙一边听应有常讲着迎新晚会的事情,一边观察康曦的反应,一心三用的她不慎在切牛排时候割伤手指。
“你没事吧?!”两人忙来查看。
伤口在食指第二节,李瑶妙拿开裹手的纸巾,伤口不深但长,血源源不断地溢出,眨眼便渲染了指缝。吃痛的李瑶妙慌忙再次拿纸附上。
应有常道:“我去问老板有没有止血的东西。”
“我这有,我学过一些基础医疗技能。”
安抚住两人,康曦有序不乱地从自己的背包里掏出一次性止血带,消毒碘伏,医用绷带,创可贴,纱布等物品,思量一下将创可贴收了回去。
两人被他这“战地救援”的架势镇住了,尤其是李瑶妙,在康曦平和认真的神情,忽的不怕了,愣愣地让他止血消毒包扎。
康曦一套流程行云流水,李瑶妙反应过来时已经结束了,她看着包扎得稳固又不勒手且整洁的伤口,喃喃:“学长,你也太强了吧……”
趁着康曦收东西的功夫,应有常问:“你是哆啦A梦吧?变魔术似的。”
“变魔术的是于谦。”康曦纠正他。
应有常回道:“意思到了就行,四舍五入一下都一样。”
“……”
康曦无奈,刚想说“你不适合开玩笑”,又不得不压压勾起的唇角,偏头见应有常并没有嬉皮笑脸的,而是认真专注地盯着他。
他俊削冷冽犹如山岗的五官,越是面无表情越是英武硬朗,很酷很迷人,而当他平和地用目光包裹一个人时……
像一匹深情的塞外的狼。
这个比喻冒出时,康曦突然涌生一股难以忽视的心悸与羞耻,他立即转头问:“你还吃得了牛排吗?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这样子还不行吗?”李瑶妙想从康曦这得到一个肯定:“应该没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