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刻往后去看。
那是个端庄的富贵女人,看起来年纪已经不小,风韵犹存的貌美。她看起来并不锋利,甚至还有些平易近人。但周身融合一切的气质莫名使得在场无人敢直视她那双平静的眼。
她身边跟着面色苍白的年轻女人。挽住她的手臂,很依偎的乖巧样。
是刚刚痊愈的明华。或许鬼门关走过一遭。清醒不少,再没有要死要活。很平静的样。似乎此后世间再无一人能动她一分情。
这样两人缓缓走来的模样,赵含不知见过多少次。那十几年,每周都要见一次。总这样,一个雍容,一个乖巧。都是很客气的客人。他也做很客气的主人家。做起从不习惯到习惯到自若得体的招待。
直到两人近来,赵含几乎下意识往后退后一步。
就是这样。
僵持局面终于破掉。
蒋御彻底失去他唯一能够抓住的腕。
赵含完全的整个的塞进闻烈默默等待着的怀。
“冷了。”闻烈对人道。赵含没意识到闻烈为什么这样问。盲目点头,“有一点。”
闻烈看了他面上几秒,看见他眼一直落在那两个人身上,最后不说什么,按照他的回答拥紧他。
这样就不冷了。
他不想在这里多待,也不想让赵含在这里多待。
在场好几个人,他一个都不看,随意丢下一句,“我们走了。”搂住人顺着山道往下。又好像每一个都是他开口的人。
秘书久久望着两人远去背影。
直到那两人经过她眼前去往香香碑前,才醒悟过来。一回神,却发觉身边还有一个人同她一样执迷不悟望着。
秘书从来对着蒋御是一半嫌恶一半容忍。然而今天,竟发觉,自己对他还可以生出同情。
对世界最悲惨人的同情。
她走到他身后,顺着他的眼望向已经什么也看不见的山道。
“看着自己喜欢的人爱上别人,很窒息吧?”
然而同情过后,又忍不住心疼赵含。
“他望着你和明华结婚时候也是一样。”
“一样的。”
“你该放手了。”
疼痛铺天盖地的的压过来。蒋御几乎不能呼吸,毫无办法的闭上眼。
问自己,怎么走到这一步的?
看完香香的两人走过来叫蒋御,“该走了。”
蒋御却好像听见的是叫他上路。生平第一回面无人色的败给人生。
明白意识到身体某一部分永远死去。再活不过来。
秘书主动退一步。给三人让出位置。
不经意望见蒋御脸上一切情绪全无的模样。不由想起当年三人同班,那个只因赵含扭一下脚就急得满面冰霜的少年。
两人其实很像。
像到秘书第一眼看过去时要以为赵含走邪路。
可是她知道赵含无论如何不做那样的事。
真是可惜。赵含真要做,或许他有几分机会呢?
万分感叹下,不禁问自己。蒋御输在哪里?
答案真叫人无法。
从一开始就输的。从他执迷不悟拉着赵含出来,从他不顾一切爱上赵含,甚至从他那日新生会遇见赵含时,他就输的。
因他有那样一个犹如青山永不倒的母亲。
她不禁笑了。
一个因为母亲失了人生。
一个因为母亲失了爱人。
他们,都失去了未来。
“真是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