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赵含还在无奈上门失礼,一时反应不过来,“不算什么?”
那人忽然转过身朝门去。赵含忙跟住,又问,“说呀,不算什么?”
刚走到与人比肩,就听见低低的一声。
“今天回来,不算那些。”
到这却不说了。
赵含没明白,正好女人来了,也来不及追问。
带来的是本市特色汤锅。以麻辣着称。席间,赵含是一筷子都不敢夹。
这种又辣又烫又麻的食物对他而言堪比化学毒品。所以秘书曾言他的人生少了一半乐趣。
但赵含觉得保命要紧。
一顿饭,大家都吃得挺舒服。除了中途的一点小插曲。
那是少年见着赵含专只夹他面前清淡小菜,以为他不好意思。便做主送一碟锅里的辣酥肉塞到他身边。
赵含不好意思拒绝小朋友,又见那肉看起来也算无害。遂捡一个吃了。
其时闻烈正在边上给人挑那些清淡菜里的葱姜蒜以及偶尔的辣椒。
忽然就被抓住袖子。险些拽掉他外套。
唬得他立即停住,一侧头,就见一张被辣红的唇已经微肿发红,“水,好辣,好辣…”
一听这个顿时松口气,“马上”急站起来去厨房。
那样面红耳赤还以为吃了什么不该的。闻烈见识过他过敏的惨状,也是真的怕。
连灌了两瓶水才消下那阵辣疼。
一抬头就是少年委屈小崽样,“含哥”双手捧着个小篮子恭敬递过来。“我错了,我不知道你这样不禁辣。”分明道歉却说得赵含脸热。
女人被自己弟弟狗屁不通的诚恳道歉弄得噗嗤一声,夹一个包子塞住他嘴,“快闭嘴了。”然后看向赵含,“不好意思赵总,您别放心里去。”
“没有的事,小朋友乖得很了”说着,赵含将篮子塞到一边坐着的人手中帮拿着,又捡水来喝几口。
放下瓶子时,一盘取了蒂的红草莓退到他桌前,“吃吧。散散辣。”
赵含盯着那草莓看了几秒,点头,犹豫捡几个起来。
他好多年不吃草莓了。
都快忘了。
“草莓还行吧,赵总。”
赵含笑,“很好吃。”
女人也笑,“那就好,那是今天特意为你买的。”她捡出一包烟递过去,“来一根?”
赵含微笑接了她的客气话,摆手,“谢谢,我没有抽烟。你请便。”
女人就自己点起一根。她今晚穿着赵含见过的白色碎花裙,不同的是今天化了妆,好干净的纯雅美人。街边夜风吹起她长裙一角。抽的烟却是熟练又随意。一副与白裙子相冲又难掩相融的潇洒捐狂,倒真像穿着盔甲的英汉。
吐出一雾,大概怕赵含不适应,拍手挥散,“今天可能哪里招待不周,真是替我家小闻讲一句不好意思。”音色语调又是温洁纯和的。好像又还是那纯白裙子。
下一句忽然换了调,带一些故意使绊子的狡黠,“赵总可要好好对我们小闻,不然真就对不起今天这顿饭了。”
赵含被她一下白裙子一下铁盔甲的要绕晕,笑了笑,“为什么呢?”
女人咬着烟头的动作一顿,“你问我?”
赵含被她看得奇怪,“我不知道……我是哪里……”说错了?
女人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有点好笑,“搞半天,我还以为你知道,那我们刚才是在干什么?”说着自己都忍不住,“简直馿头不对马嘴嘛。”
她看着赵含,“赵总,你不会不知道,已经定下来的情侣要做什么吧?小闻他妈妈呢是出不来了,我就是她唯一的个姐姐……”
赵含被她说得云里雾里。
直到那三个字,耳一下热了。还能有什么定下来的呢,不就是前不久么?
又为什么不算那些。
自然是今天见家里人不讲究这些。
赵含不想对方这样在意这些名分的事,心里一时被猫挠了似的,一阵阵此起彼伏软下去。
女人还在说。
“小孩是个可怜的,从来不喊疼不叫苦,受伤了就是熬过,不擦水不吃药,是个吃苦了往肚子里咽的。还是个犟骨头,什么都自己抗,又是个超级胆小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