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烈没出声,眼在看他。无波无绪,很显然,是在等待他点酒。
很显然,他的话对方是一点没听进去。
这无疑只会加重李扬的愤恨。
他咬紧牙,竭力提醒此行的目的,以免脏话脱口而出。
“得了,你别用这副样子激我,我今天来是别的事儿。”
这可是他难得一见的脱软。
闻烈点点头,“客人喝什么?”
“我操”李扬差点一句你妈,半路硬塞回去,“你是一点面子不给啊?”
闻烈本来就不把他当人。自然不会给他面子。尤其是他伤了不该伤的人以后。
“很好,很好”李扬双目阴鸷的望着人,脸上浮出笑来。
他忽然一改方才被激怒却不得发的偏狂状态,“其实,我今天来呢,是给你道歉的。”
闻烈闻言淡淡的看他一眼。不作声。
他同对方一般就是第一句点酒,之后都不会再开口。
他不和一直问自己要给不出的答案的人纠缠。
他其实什么都懂,尤其很懂怎么折磨人。
只今天破了局。
李扬还在笑,“怎么样,是不是意外?其实我也意外的,我也没想到他会让我来和你道歉。”
“闻烈,你真是上了撑好床啊。你知不知道,我医院还没躺够一天,就被我父亲从病床上逮回家,又打又骂,硬按着我去找人道歉。”
“结果,人家客客气气说不用和他说,给该说的人说。我这一想,那个人不就是你么?”
说到这他一摊手,“我这不,马不停蹄的又赶着来和你道歉么?”
“对不起”李扬笑的越发灿烂,“对不起,真是对不起,不该伤了你的好床主。”
闻烈理都不理他。
安安静静的一派自然的擦自己酒杯。
李扬知道对方的反应,按以往他会忍不住再次被激怒,而这次,他笑意深浓,“只你想必不知道,你好容易攀上的床头现在是什么情况吧?我们去找他那天,刚见着他第一眼,我就想,这要让闻烈望着了,不得心疼死去?”
闻烈手一慢,放下酒杯,冷声望人。
这一望才叫李扬终于笑得肆意,方才受着的恼和怒都散了不少,“你也有这样的时候么?早知今日,你从前对我只耳不闻,视而不见的时候怎么不记着你有今天?你求我啊?”
闻烈没被扰乱,沉默一刻,沉声道:“求你。”两个字毫无阻碍顺口而出。
李扬眼泪都笑出来,“闻烈,你也有死肋么?哈哈哈哈!你总那冷样,时间久了,我都要不当你是人了!来来来,再说一句。”
闻烈冷冷看着他,“求你。”
李扬乐的直趴台上,“再来再来……”
他一直笑,喊人求他。
闻烈都答应了。明知对方不怀好意。
一次一次的求你说出来。
一次比一次冷气森然。
幸好这时候只他两人。
若是再多个人,要说今天真是见鬼了。
正轮着李扬开怀大笑,边上忽一个男人过来一把抓住他的手,将他从吧台拉走,他显得有些匆忙,不甘的回头,“闻烈,叫你也受受我的滋味,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做热锅蚂蚁,肝煎胆熬!”
闻烈一双沉眼冷冰冰望着人,直到那人消失在吧台圆柱后。
他那么一句接一句的样。
好像,真叫人抓住了软肋。
男人把李扬拉进卫生间,劈头盖脸一顿骂,“叫你道歉,你说那么多做什么?”
“你管那么多,我这样的人,能道歉不错了!”
“还敢顶嘴!你不知道赵含什么人?他什么地位你不清楚?!”
李扬憋屈骂了一句,“活该他进医院。”
男人高举手就要一耳光,“你还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