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同平静走出门去。只有赵含清楚自己平静的外表下是多么不平静。
外面走廊灯光已经熄灭,只余夜灯,微亮灯光显得昏暗。
宠物医院已经下班。
走廊尽头站着先前敲门的男招待,他怀中抱着已经被其他医生护理好的狗子。
赵含走过去抱回洗香香后昏昏欲睡的老狗子。
“里面是店里最近新进的宠物玩具。”身边的人顺势接过男招待递过来的宠物用品袋后对他说道。
“谢谢。”
“你的手怎么样?”对方指的是赵含那番混乱中不幸被管道磕破的手腕。
赵含举手至人眼前,腕上被人捏住手贴上去的小狗创可贴稚气可爱,与他成熟的气质不太相符。
“很可爱,但好像和我不是很适合。”
“没有”对方为抱着狗腾不出手的他拉开玻璃大门,磁声落在迎面的晚风中,“很适合。”
“那再好不过了”赵含礼貌道谢,与人一道走进日照返热的晚风。
前面提着袋的人走出崭新光亮的玻璃大门后并未停下,赵含不清楚对方是什么意思,只沉默着落在后面。
没走多远就到了停车场附近,前面的人还是没停下。还差十几步就完全踏入停车场大门拦守时,赵含开口了。他朝到了现在还是没有任何停下意味的人道:“停车场快到了。”
人仍是未停下,长腿往前迈过脚下那道拦槛。夹入晚风以致低凉的声音飘向后方的赵含,“司机不在么?”
赵含不知这问得莫名的话意义何在,想了想,回答,“我今天没叫司机。”
很快他就知道了对方想要做什么,车边停住的人回过身朝他伸手,简单而干脆“钥匙。”
赵含一下子明白过来,他心底微讶,“没关系,小闻”他举起挂着小狗的手腕活动几下,“我可以。”他知道是对方工作职责,但他不想让对方感受到被迫无奈。
闻烈扫过人灵活动几下的腕子,眼最后落在那两只小狗上,没有说话。
然而沉默就是他的回答。
赵含最清楚不过,他在人的无声中笑了笑,没有再婉拒,他知道那张冷淡的面下是怎样一个负责的人,“那就麻烦小闻了。”
“不麻烦。”闻烈打开副驾驶的门时这样说道。
他开车还是一样的稳而快,下车时,赵含还是忍不住再夸他一次,“小闻技术还是很稳。”
他还是一样的简单回答,“以前开过。”
听着这重复的答案,赵含笑了,“我们是在重演么?”
对方没有出声。赵含再一次知道了答案,他无奈微笑,对着不说话的人,“小闻,你知道有时候我真的希望自己再年轻一些。”于是就不会一眼看见你藏匿于沉默无声中间的答案。
他笑中夹几丝意味不明的波澜,“你来时就该想到我是会这样对你说的。”独角戏的轻涩微笑使得他面目柔和,越发温柔了。
“你不说话。”赵含垂下头,眼落在自己擦得干净的鞋尖上,“那是我要故技重施?”
闻烈还是不说话,他的意思对于赵含是很明显了。
“那我们换条路吧。”赵含另辟蹊径。
退后一步的牺牲换得了对方不再沉默。
“什么路。”似乎除了那个要求,闻烈都是很不容易沉默的。他会冷淡但是认真的回答对方的提问,在细致的思考后给出自己的疑惑。然后由彼此的反复沟通里寻找到令双方都满意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