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含微怔,然后笑了。
知道和他再纠缠下去也是没有结果,便曲线救国,直接送他走。
真的很直接。
闻烈开得很快,无论打转,急转,所有,都是一个惯手的模样。他将钥匙递过去时,赵含微笑着说,“你开的很稳。”
闻烈点头,简单回答,“以前开过。”
“上去坐坐?”
“不用了。”
赵含指着人的手,提醒道:“只是处理伤口。”
垂落的手背上一条狭窄迂长的伤口,早前的血迹几乎蔓延手背,幸好此时已经停住。
“不用了。”一样的回答。
似乎走进死胡同。
赵含忽然问,“你送我回来。”
“嗯。”闻烈点头,“我送你。”
“你不送我到家,怎么确认我安全?”
这话使得闻烈皱起眉头,“你不安全?”
赵含眼含真实,语气温挚,“我不安全。”
赵含都要惊讶于纹丝不动的人被他一句话说服。
他推开门往里走,提示身后的人换鞋的地方。
闻烈其实清楚对方的话是诱饵但对人的谨慎使他不能排除危险的可能性。
走往沙发的过程,家里扑腾出来的狗子赖着他不放,爪子不停在他身上扑腾。
“它很少对别人这样热情。”赵含给人擦拭伤口的时候这样说道。
闻烈倒是没有对狗子表现出厌烦,只是在爪子打扰到赵含的动作时扒开去。
“他不时会抽一下。”闻烈进来后保持的沉默中第一句话。
“他以前生过病,这是后遗症。”赵含一边蘸拭红色药水,一边细致的在那蜿蜒伤口上涂过,同时仿若临时起意般平常询问,“疼不疼?”
在人出口之前,他已经猜测出了答案。“不疼。”果然一字不差。
“这药是你一个人用么?”人再次出声。
“我一个人用”赵含又补上一句,“我一个人住。”
人点头,之后没有再出声。
“小闻”赵含为人处理完伤口后,试探道:“我能问你一个问题么?当然了”他给人以选择,“你可以不回答。”
他半跪在沙发前闻烈腿旁,抬眼望向闻烈时,迎着顶上落下来的光,那样温情的真诚。闻烈发现他身上有一种常人所无法聘及的柔软,然而柔下面是刀刀缠人的锋。他有种让人无法回绝的宽容。
“你问。”
“你究竟是欠了多少?”
这话如此熟悉,他曾经朝人问过,朝自己问过,最后他得出答案。
“永远还不清”他垂眼,落进那一望无际的包容,“永远还不清的债。”
他无比清晰的看见那燎原翻动一片,他眼中终于起了波澜,因为在那宽阔的风吹草翻中,他望出了难受。
他受尽了别人的仇恨,一时竟忘记了,有人会对他寄予心疼。
他立即站起身,“谢谢,我要走了。”不给人反应就已经站起身走开,走的太快连散落后颈的卷发都在晃动。
赵含被人的着急弄得有些无措,他不知道哪一个环节出错了,分明刚才一切和谐。
人很快走到门边,赵含完全来不及也再无理由阻止,他只赶得上在人手压上门把时说出,“太晚了,留下吧。”
急切的人骤然停住,并缓慢转过身,似乎有了转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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