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真是最难解的题,他所想所求以另一种方式完美实现,为什么就变得这样难以接受了。
楚吟擦干净他的眼泪,问他:“恨我吗?恨我玩弄你吗?”
喻舟低着头不说话,他实在有点慌乱不知所措,但嗫嚅的唇瓣给出最直接的回答,“不恨……但我现在讨厌你。”
楚吟抱着他腰坐在腿上,喻舟个子高,这样的姿势比他高出一截,他只能从下往上仰着头看。
像是给出去高位者肆意伤害的权利。
“其实也没有你想得那么过分,只是第一年去过。”楚吟以凝望的姿态看着他,几秒后,又声音很低道,“第二年只去过一次,给你过生日。”
喻舟眼睫上悬的泪珠掉到他脸上,“跟踪、入室……定位窃听……你还有什么是做不出来的?”
“我下了很多次决心,但没有一次把你带回来过。”楚吟沉默一瞬,深邃眉眼凝望着他,“你觉得我是什么样的人呢?”
喻舟被他猝不及防问住,一瞬间脑子里浮现许多符合的词汇,但又一个都说不出来,徒劳张着嘴呼出热气。
“我每次坐十二个小时的飞机之前,都要问问自己这样到底值不值得,我是找不到比你更好、更体贴,又或者更好看的人了吗?为什么非要折磨自己又折磨你,为什么不能好聚好散?”楚吟轻描淡写诉说着,手底下却将喻舟的腰掐得更紧,“所以每当你有新生活,我也会给自己找一些新鲜。”
“以此来证明我也完全可以不受你的影响,不用被你拿捏着一次次找上门像条被踢开的狗,又狼狈又可怜。”
喻舟额头抵着他的,声色嘶哑:“……什么意思?”
楚吟将自己那些爱而不得的过往撕开来给他看,暴露出自己幼稚又可悲的发泄行为,他睫毛动了动,垂下来盖住那双带着红血丝的眼睛,“你去参加级会party,回来的那天晚上笑得很开心,我不知道自己应该是什么样的心情,就像阴沟里的老鼠一样,又想你好又阴暗地见不得你好……”
“我根本不敢承认你没有我也可以自己一个人生活得很好……”
楚吟闭上眼,他声音很沉,像是从钟鼓里被擂着发出的,沙哑得不像话,“也不能接受自己其实是个失败者。”
再后来的事喻舟都知道了。
难怪……难怪楚吟几乎炫技般在别人身上留下淤痕,却连一颗扣子都不解,他将灵魂反面的阴暗怒火尽数发泄在手底下,甚至叫嚣着想让大洋彼岸的喻舟看见,要他吃醋要他在意才好。
楚吟很长一段时间里觉得自己恶心到无以复加,他甚至没有听见喻舟声音的胆子,只能用这种阴私的手段满足私欲。
他的的确确是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
这几乎成了麻痹他的手段,喻舟每有一分未来开阔的可能,楚吟就要陷得更深一分,他将不安、彷徨、心虚、崩坏……都藏进一次次约来的陌生调教中。
直到他能彻底接受喻舟其实真的不爱他这个事实为止。
喻舟胸口里突然上涌着酸胀的钝痛,连带着肚子都发酸,腹腔深处团着一股气,噎得他呼吸困难,心里很难受。
他心头豁出道漏风的口子,无数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不断喷薄,时至今日又有谁能说得清谁对谁错,自从他离开又回来,就自此失去了指责楚吟的权利,也根本没资格委屈。
不就是默认接受了他的桎梏和管控吗?所以现在又在难受什么呢?又到底有什么不能接受的……
一段漫长的死寂过后,喻舟嗓音暗哑地开口:“就这样吧……扯平了,你跟我扯平了……”
他低头撕咬下去,沾染咸湿眼泪的唇瓣啃咬着,毫不留情将楚吟唇角咬破,“既然你没有一天放过我,那我也根本不欠你什么……谁叫我喜欢你,我承认,我就是一天都离不开你……现在开心了吗?”
楚吟被他亲得很重,胸膛不受控制地剧烈起伏了几下,他说:“凭什么就扯平了……你以为我就这么好对付吗?说两句好话就要原谅你,别忘了是你哭着闹着求着我和你在一起,摆得那么可怜,到手了就又不珍惜吗?”
喻舟简直说不过他,气闷又委屈,“我还不够听你的话吗?你到底要什么样的人谈恋爱,牵线木偶吗?你说东不往西的那种。”
楚吟被他咬得生疼,唇侧都破了个流血的口子。
“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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