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舟的状态很好,丝毫不见昨夜的惊慌委顿,现在就连背影都散发着生机勃勃,不过精神上的亢奋抵不过身体机能的疲惫,他还是需要更多的休息和锻炼。
或者专注注意力,不要空出大脑发散思绪。
“老板说今天的三鲜菜包加了麻油,吃起来口感很好,你来尝尝看,我嘴张不开了。”喻舟坐在餐桌上,嘴唇张合的幅度很小,清冽的声色中和几分。
楚吟走过去,捏住他的下巴仔细端详,说道,“再擦点药,不要吃辣的,不然容易长成疮,那样要好很久,一个月都张不开嘴,吃完饭用酒精消毒。”
喻舟还是很怕长疮的,那样亲楚吟的时候他会有点自卑,一个长疮的嘴是不能亲好嘴的,他这样想。
“你要去上班了吗?会不会有客人来家里,我要怎么说?”
“不会有人过来。”
“哦。”
楚吟吃完饭把碗碟收拾进厨房顺手刷掉,出来时视线落在上次拼了一半的乐高车模上,他对喻舟道,“帮我拼一下,最近很忙,没时间。”
他的语气很自然,不像请人帮忙,只是在表达自己的需求,并且明确提出需要喻舟来完成。
喻舟十分乐意,现在就已经跃跃欲试了,他申请道,“那我可以坐在你上次坐的那个地方吗,就和你一样。”
楚吟点头。
喻舟真的很像小狗,但不是聪明小狗,是笨蛋小狗。
楚吟出门后他对着镜子给自己抹了药,又着重关注唇角撕裂的伤口,默默祈祷它不要发炎化脓,不然真的会很丑很难看的。
他不喜欢太亮的环境,把客厅里所有的窗帘都拉上,阳光只能透一点点进来,将整个空间照得昏黄。
他坐在这里拼了一上午的乐高,因为很不熟练,分辨零件的位置就花费了大量时间。
中午他给楚吟打电话,是陈秘书接的,说楚总正在开会,今天有个重要的项目研讨,估计要下午才会给他回过来。
“好的。”
挂断后又接到方时赫的电话,他说遇到一点麻烦,本着看热闹的心思,喻舟打车过去他发来的定位,是一家私人整形医院。
到那时方时赫正在面诊,脸上画着圆圆杠杠的黑线,看起来十分滑稽。
“你帮我看看,溶哪里填哪里,我一次性做了。”方时赫动不了,转着眼珠子看向喻舟,“你那戏听说黄了?”
喻舟被太阳一晒就犯困,他拉了张椅子坐下来,问道,“夏辛禾不是和你一家公司的?你经纪人没想让你替他?”
“这不就来做脸了,王姐说得长你这样才行,叫我照着你去削个下颌骨。”
喻舟微蹙起眉,仔细打量他的脸,摇头道,“不行,你鼻子太大了,削掉就像鞋拔子,可以缩缩鼻翼。”
方时赫:……
“你们公司是不是对奶油小生这一挂有什么执念,本来不是长得挺好吗?非要弄得发面馒头似的,要这么高的面部平整度干什么。
夏辛禾也有异曲同工之妙。
“招小女孩喜欢啊,你是没看见,超话里给我p的那些图,脸蛋子都成粉的了,要让我妈看见估计要拿扫把撵我半条街。”方时赫脸上的线画完了,他转过来给喻舟看,“我看就连张雅婷都比不上我白嫩。”
张雅婷的营销招牌就是又白又美,脸上0毛孔。
喻舟不作评价,点了点他颧骨处,“垫高点,不然挂不住肉。”
“我也觉得高点有型,下巴呢?”
“溶干净了就行,这儿、还有这儿,打点肉毒,太阳穴就别丰了。”
“成。”方时赫排版,对一旁的护士道:“记下来,就这么做。”
虽然两个人一窍不通,但一个敢讲,一个敢听,倒也还算和谐。
小护士没见过这阵仗,她眼睛尖,看喻舟这张脸明显是一点刀没动过的,委婉地提醒方时赫,“要不您问下我们主任,看看他的建议呢?”
方时赫摆摆手,“主任有他长得好看吗?整容这种东西当然要听好看的人的意见。”他觉得自己说得很有道理。
喻舟也认同地点点头。
脸上的局部调整很快,半小时不到方时赫就出来了,注射的溶解酶要大半个月才能见效,现在还看不出效果。
第五天的时候方时赫邀请林之淮和喻舟一起吃饭,彼时他还在和车模进行艰苦奋斗。
收到地址后喻舟的面色扭曲一瞬,情人港,这是什么地方。
林之淮也是一样。
到餐厅时方时赫已经正襟危坐等着,他脸上的硬块刚消肿,现在看不出什么痕迹,整个人打理得一丝不苟。
“你是相亲还是吃饭呐?”林之淮毫不客气地问。
喻舟坐下来,刚要拿起菜单就被方时赫一把打开手,他头顶缓缓浮起一个问号,紧接着就看到门口走来的苏廖然。
原来真的是相亲。
“小喻、小林,好久不见。”苏廖然落座打招呼,明艳大方的脸上微笑着。
“廖然姐,什么风把您吹来了?”林之淮故意倒油,在桌子底下被方时赫踢了一脚才老实。